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商酌言的脑海中炸响。
谢辞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他?
商酌言眯起狭长的双眸,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闪烁着几分危险,表情也严肃,凝重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谢辞对商家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好像记得宴今有跟他介绍过商怀夕,小时候被人抱走过,隔了好几年才被商家找回来。
想到郑知意那张第一眼看见,便让他觉得跟商酌言酷似的脸,谢辞还是将心事告知。
“叫郑知意的那个女孩子,第一眼看上去跟你像极了,可能是我想多了,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又或者是心理作用,越看你和她,越觉得你们像。”
所以他才会问这个并不怎么礼貌的问题。
商酌言垂着眸,忽然往前走了两步。
背对着谢辞的时候,那张脸上是震惊,是疑虑,还有一丝隐隐的,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倏地回头,看着谢辞。
“这件事你先别跟人说。”
谢辞觉得商酌言的反应不太对,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他对商怀夕不是他亲妹妹的质疑。
想了想,他道:“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跟时锦解释。”
也就是说,他会告诉时锦。
商酌言对此没说什么。
再回去的时候,时锦坐在椅子上看戏台子上表演的花鼓戏。
商酌言问:“沈念呢?”
时锦回:“听人说在村口看到了施梅芳和郑知意,她去找她们了。”
商酌言抿唇,问谢辞,“你跟我走?”
谢辞没说话,而是看着时锦。
时锦摆摆手:“去吧,去吧。”
刚好她想看花鼓戏。
村口。
“我不去!”
沈念的舅舅施正国拉着他姐姐施梅芳要走,施梅芳跟身上有跳蚤在爬一样,身体扭成了蛆,挣脱开施正国的手。
“正国,你别动我,沈家是个吃人的地方,亲外甥女都能联合外人欺负我了,我还回去做什么!”
说罢,她狠狠地瞪了沈念一眼。
谢辞和商酌言过来的时候,刚好碰上这场闹剧。
施正国劝道:“姐,今天是姐夫的葬礼,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了。”
施梅芳不说话了。
施正国又说:“那个念念啊,你跟你大妈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也不想在你爸的葬礼上跟家人闹是不是。”
沈念捏着拳,目光落在施梅芳身后,低着头,佝着身体,看不清脸的郑知意身上。
咬着牙僵持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大妈,对不起,是我错了,您别跟我计较。”
施梅芳冷哼。
施正国说:“既然念念都道歉了,姐,你就别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了。”
随后压低了声音,“这左邻右舍都看着,你最好见好就收,不然别人会说我们施家的人不懂礼数。”
施梅芳将施正国的话听了去,但又不想轻易放过沈念,便又说:“你最好是真的知道错了,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吗?
沈念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又说:“那我能带表姐去诊所了吗?”
“不许去!”
施梅芳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狠辣的眸子扫了缩成了鹌鹑般的郑知意一眼,“这个没用的东西,今天不好好治治她,她是分不清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了!”
郑知意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死死的咬着嘴唇,委屈极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妈妈要这么对她。
商酌言目光落在那个不提及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女孩身上,那双惯来没什么情绪的眸子这会儿极其复杂。
想到家里养尊处优,处处有人照顾的大小姐,再看眼前这个胆怯懦弱,被欺负的女孩,如此大的差距,让他不愿她是他妹妹。
他的妹妹,本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
沈念上前一步,她之所以愿意跟施梅芳道歉,就是想让郑知意的伤能得到处理。
“舅舅,你也不想我们施家传出去虐待女儿,这种不好的消息吧?”
施正国这人最好面子,任何对施家不好的话,他都不想听到,尤其是这种从施家本家传出来的事。
施正国立马说:“姐,你让念念带意意去诊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