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无法离得剑身,不说周身外放,单就是要它移得外去一片刻时都是不行,汪毓实有挫意,却不见如何颓也,张良计不得,岂无过墙梯?实为先前观茅道长拐手绝技,已于心中盘算着又一创妙招——既然剑凭气显气也离不得剑,那我便将剑气牢牢栓于剑身,再施道长所使拐手暗劲,双力齐发叫得飞剑却是飞剑气,我倒不信,哼哼!可有人能接下我这一式。且沉浸于妙法一时欢喜,不禁得笑出声来。
却说汪毓只顾咧着嘴傻笑,也正看着榻上躺着的弘钧,自言自语又道:“不知道凭弘大哥这身霸道的外家功夫,遇得我所想创来之飞剑可是能捱?”晃了晃脑袋,心中默着二人手段空盘来去了一番,当即皱眉又道:“不是妙法!啊呀,不是不是!剑方仅有一柄,飞完这柄时不得剑了,我是仅凭肉身双拳对敌嘛?哪里拼得过弘大哥这身腱!”却转晴为阴只是摇头,也把脚上的草鞋踢掉,盘腿曲坐上了竹凳,甩动双臂嘴里叹气却叫个失落:“非背水一战时不便使来之法,如何常用,哪里叫个剑法好招。”咬着下唇想着,咿咿呀呀只便摇头。
“呀!”咻之一闪灵光,汪毓径直自竹椅上蹦了下来,光着脚在地上跳着,且是欢闹:“瞧我这猪脑子,笨矣笨矣!是便一把丢尽不得时,我背两把不就是了,一把投去了我端着另一把顾着斗,待踅去那处临了飞剑拾起复是两把,欻欻欻!左右双剑使来也是潇洒。”
“不是计较不是计较!那时却不好看,光顾着埋头寻剑一来分了心乃战场大忌,二来,却失了高人风范。别旁高人只剑去人殁搦剑回身,离得战处不染一尘,反端着剑柄正捏着剑鞘潇洒也去,我倒好,埋着头去地上管顾捡剑,何谈高人风范。丑也丑也!”
“不然,不然,非也!我多带几柄!哈哈哈哈!果真如好人前辈所言我非庸才,却如何能想出这般妙计,负得剑囊剑匣,管顾多将些好剑,径是收了,传得名显时也是好听。负剑匣、集好剑、使飞剑,哪个不是好的大侠名声!哈哈哈!”
汪毓只顾着笑,却不知得屋内何时静了声息,弘钧仍闭着双目,嘴角却挂笑意。
待朱丹臣将郎中请至,望闻问切着引抓药得罢已近晌午。弘钧执意要吃酒肉,无论郎中如何把劝:“饮酒伤身酗酒害肝,多喝时伤愈不得。”弘钧哪管顾忌,瞪着眼嚷道:
“老爷挑着弘门那时挨打哪里吃得少了,照样大酒大肉不见得身子弱了,你叫我不喝,我却瞧你这个老郎中顶着个酒糟鼻,平日里喝得少了?走走走,我请你喝几盅去。”
郎中哪里能去,屋内可还躺着一位重患,任弘钧自去了。
几人于观内潦草吃了些素斋后,各自调养生息。
汪毓胜于年岁,身强体壮时又得花万剑所授佳诀滋补养息回涌内力,恢复得极快,待众人回去躺卧后,自去散心也是。闲庭信步悠哉游哉却寻觅至了后山,眼见此处僻静没个人影,激了汪毓练剑的心思,当即拔剑而出,引得丹田动催出全身气,一道剑芒迅速吞噬了剑身,三尺剑芒冷清幽,五尺孩童忱热络,芒长芒短,气激气散,随气所涨,随意而消。激得一时稳得剑气,汪毓将剑芒散去,吐纳一番将双目紧闭,只在颅内将一式式剑法抽丝剥茧化繁为简。
“运气丹田,气通全脉。”
丹田之处涌起一股热流,经由筋脉送至全身。
“意随心动,身随意驭。”
身形飘散柔若无骨,右手擎剑,剑身却好似被飘带绑住一般任随风动。
“内力外化,以气发力。”
剑身若开堤的灌渠,吸得全身热流也去,气息攒动融于肉血,自向外流,激得握剑的右手筋脉虬露血色也现。
“凝气于剑,剑气化形。”
立身站定,右腕陡翻,一股刚流自臂上喷出裹上剑身立转青芒,衣襟无风自摆,带发飘乎正掣,得有树叶落来立时碾为齑粉。
轻车熟路使出剑气化形,汪毓感受着右手所握之剑正自贪婪索取着内力,顺势也把手腕隆起拐成个镰般,任剑尖抵戳向前,却是不急着刺出,双目仍闭,细细辨剥得体内一丝丝流去的内力。拐手微调仅凭肉眼难辨,倘是外人看此,只道汪毓静是未动。屏气凝神时,右手指尖轻捻,颅内大江大浪席卷滔天,指尖细线穿针起舞芒尖,拐手已调剑身再拨,无关乎剑,无关乎诀,无关乎力,无关乎气,若问为何,汪毓也说不出,只道契合,契合于剑,契合于气,契合于天数运理,天人交织物我两忘,一人一剑不分,人剑合一诚然。
“锃!”
一剑飞出,青芒穿过十数苍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