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年货,车子向岭雪村驰去,而村庄掩映在苍山繁林之中。
雪霁天阴,岭川秀美。沿途的绿叶稀稀疏疏,上面压满重重的霜花,格外好看。岭雪村傍岭而居,积寒薄暮下,车子最终停在半山岭处的一座四合院前。
这座四合院是南宫家的祖宅,建于改革开放后、82土改前,占地面积接近700平方米,长约27米,宽约24米,是一个传统的二进制四合院。
三人推着父亲从车上下来,自东南角的宅门进去,就看到雕花的影壁。又从左侧的拱门进去,便是一进院。
一进院左侧的南房原是客房,现在在西侧开了个门,改成了车库。右侧的垂花门前放了一对青石抱鼓石,垂花门上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门前两侧的植圃均栽种了紫竹,翡白的雪压弯了青翠的竹,时常能听到竹枝折断的脆声。
四人从垂花门进去,来到了二进院。入眼是宽敞的庭院,抄手游廊廊腰缦回,将东厢房、正房和西厢房连接起来。
庭院东西南北通达。庭院西南角置一座亭榭、穿凿几厘方塘,塘边奇石嶙峋,塘面结起薄冰。东北角和西北角均簇拥着白蕊红梅,遒劲的枝干上覆着素白的积雪,暗香幽浮,晶莹剔透。东南角长一棵柿子树,此时虽光秃秃,但深秋初冬时分,白雪映红柿,红澄澄的,十分喜庆。
以往安妍最喜欢把柿子晾晒成柿饼,等过年的时候,折几枝梅花插瓶,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添上些果、酥、糖、糕,一家人围着电视机边吃边看春晚。
天色渐黑,庭院灯已经打开。四人先把行李放回各自房间。正房有三间屋,南宫父亲住其中一间,正房附的两个耳房各有功用。东厢房是长子南宫尘的住所,其余三兄妹住西厢房。
正值年下,林叔林姨也回乡休假,院子平时只托了村里的几个亲属老人看院洒扫,并未雇人,所以得自己动手做饭。
安妍取出带回的食材,准备简单做几道小菜。但老式的砧板菜刀很重,安妍先用沸水消消毒,鼓捣半天,还没切好食材。
南宫逸看不下去了,进来三下五除二把食材切好,又起锅烹饪,安妍变成在一旁打下手,洗洗盘、摆摆碗。
看着南宫逸冠玉般的侧脸,安妍觉得她的三哥实在太帅气。南宫逸长得最像南宫夫人,是三兄弟中最清隽的一个。
长得帅、学业优异、体贴入微、情绪稳定,还会做饭……她的三哥真是太完美了!
安妍一面想着,不禁捧脸歪头,崇拜地看着端菜走过来的三哥。
“咚。”安妍的额头挨了一记轻弹。
“还不洗手吃饭?”南宫逸见不得她呆傻的样子。
“脑瓜子嗡嗡。”安妍揉揉额头,乖乖去洗手。
一家人吃完饭。由于坐了三四小时的车,着实劳累,各人洗漱后,南宫璟给父亲擦擦身体,各自回房,无话。
旦日,农历腊月廿四,扫尘日。
三兄妹开始扫雪迎春。南宫璟在庭院里凿开结冰的塘面;安妍黏着南宫逸,南宫逸干什么,她就跟着干什么。南宫逸铲雪,她就递簸箕;南宫逸剪梅枝,她就捡枯条;南宫逸修竹,她就抱箩筐。
此时,他们正清除宅门前的旧春联,南宫逸站在椅子上除上段,安妍蹲着除下段。
“哥哥,除不干净怎么办?胶太黏了!”安妍停下手中的动作。
“差不多就行,贴上新的就看不到了。”南宫逸已经铲完上段,从椅子上下来。
安妍也停手站起,两人收拾转身进院。
安妍右手搂着南宫逸的胳膊问道:“哥哥,咱们今年怎么过年呀?去年咱们在亭子里烤肉,要不今年也烤肉吧?”
去年春节下了很大的雪,他们在四合院里出不去拜年,电视看腻了,就在庭院的亭子里架起烧烤架,围炉烤肉。
南宫逸将肥瘦相间的牛肉和蔬菜相间串好,烤得滋溜冒油、香气四溢。安妍蹲在旁边垂涎欲滴,口水都快滴到棉拖鞋上面了,却被南宫璟提到一边,瞪眼警告不许太靠近烤架,安妍害怕地往南宫尘的身边缩,寻求庇护。
南宫尘揉着她的脑袋,让她饿了先去吃点水果垫垫,可是安妍想留着肚子多吃点肉,坚持站在一旁等待。
最后肉刚烤好她就急切往嘴里送,被烫得像只小狗一样,只能一边跳脚,一边伸着舌头哈气,三位哥哥笑话了她一番。即便如此,烤肉还是很好吃!
诱人的烤肉、烫手的烤红薯、解腻的蔬菜……欣赏着院子里的瑞雪红梅,充满年味,安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