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露后,宿管阿姨来了,满脸歉意地对元满说:“真的很不凑巧,学校接到了上级部门的通知,为了预防春夏寄生虫泛滥,全市的学校都要利用假期,为宿舍消杀除虫卵,宿舍必须清空……你看你能不能去亲戚或者同学家借住一个假期?”
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覆灭,元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她早已习惯了失望。
“好的,阿姨。”她笑了笑,起身开始收拾行李,“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阿姨忙摆手说,没有。看她忙碌,又贴心地提醒,“消杀下周才开始,你最晚可以住到周日,不用这么着急。”
元满再次跟宿管阿姨道谢,将她送走。
人前游刃有余,但等宿管阿姨离开,元满瘫坐在床上,这才开始真正地发愁,打工一个月的收入并不多,要是再去掉租房子的花销,那就更不剩什么了……
要去找姜美好吗?
也不行。
虽然姜美好肯定会收留她,但是姜美好的爸爸去年开始身体就不怎么好了,姜家的房子本来就不大,父女两个住都勉强,再加一个人,实在太拥挤逼仄了,也不利于姜美好爸爸养病。
她坐了一会,实在想不出办法,决定先住到周日,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去网吧里呆着。
心里发愁,晚饭也没吃,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似乎闻到了鸡汤小馄饨的香味。
是老母鸡熬的汤底,不然不会有那么浓郁的香味,馄饨一定是自己包的,肉味香而不腥,撒了一点小葱花,点少许石磨香油。
她似乎都能看到馄饨出锅时,水汽氤氲出的的白雾 ,白雾包裹着饥肠辘辘的她,让她整个人瞬间温暖熨帖起来。
“我看见你眼睛动了。”有个熟悉的声音满,轻柔地叫她的名字,“元满,你是不是醒了?”
元满睁开眼睛,看见林酉时坐在她的床边,正微笑看着她。
“真醒了,正好,起来吃点东西。”他的声音简直就像天籁,在寒冷空荡的宿舍里回荡着,飘元满耳朵里,让她恍惚了好大一会。
林酉时见她不动,俯身过来拍了拍她的脸,“怎么了?还没醒透?”
元满抓住林酉时的手,他的手是那么温暖,暖得她鼻头发酸。
“你怎么来了?”她坐起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
“学校食堂已经停了,担心你没饭吃,来给你送饭。”林酉时说着,低头看自己被她紧紧握着的手,“做噩梦了吗?”
现实已经是一场噩梦了,梦里见到什么,对她来说都不算噩梦了。
元满松开林酉时的手,与他一起坐在床沿,林酉时将桌上的保温袋打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不锈钢保温饭盒,饭盒打开,香气跟着热气扑了出来,撞在元满的脸上。
果然是鸡汤馄饨。
元满实在是饿了,也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边吃边赞叹:“阿姨做的吗?味道刚刚好。”
“我做的。”林酉时松了一口气似的,唇边漾起笑容,十分享受地看着她吃得香甜,“看来没丢我妈这个老师的人。”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元满摇头,“你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评价这么高?”林酉时有些惊讶。
元满睁着眼睛:“给我点时间,我这就给你写篇八百字的作文,名字就叫《一碗馄饨》。”
林酉时笑起来,“行啦,别贫嘴了,吃吧。”
接下来的谁都没说话,元满静静吃馄饨,林酉时就坐在一边看着她,黑眸被保温盒中蒸起的白雾氤氲着,看起来深邃沉静。
元满吃完了,起身要去刷保温盒,林酉时拦住她,“放那里,我带回去刷,学校热水也停了,用凉水刷多冷呀。”
“哪有那么娇气?”元满推了推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腿,“起开,我总不能白吃你的还不刷碗。”
林酉时坐着不动,眼神已然有些不开心了,“一碗馄饨而已,什么白吃我的?真要跟我算那么清吗?有没有意思?”
“亲兄弟明算账!”元满抬腿踢了踢他,“一次行,两次行,次次都占你便宜,你就该跟我生疏了。”
“之前还是朋友,现在成兄弟了。”林酉时沉下脸,“我身份还真够多变的。”
“起开。”元满不明白他闹什么别扭,抬腿踢了踢他,“不起开我要动手了。”
林酉时抬头看了看她,起开了,只不过起开之前,夺过了饭盒,抬腿往外面的公用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