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刚歇下,府里的灯火依次被丫头剪了灯芯。
段安宁躺在舒适的被窝里,懒懒地不想动弹。却脑海里飞速地运转着
思索着所掌握的信息。
大院里一点星火都不见,在宁静的夜里,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攀上窗口的一丝丝月光。
段安宁醒着,手摩挲着这光滑的锦被。默默地下了决定。
前朝梦醒,黄粱一梦。哪里不是庄生的一梦。既来之则安之。
天既然让我来这一遭,也当个一段不可思议的旅行。
虽然是没有回程票,不可拒绝的。
段安宁仔细瞧过了,她那一双脚可是天足。打量着虽然小巧些。但是对接下来的日子也没有那么抵触。
虽是大姑娘成了妇人,那便宜老公可一面也没见过。估计最后的结局再糟糕不过下堂
这么一想,反而最后最糟的去处要不回娘家,要不自立门户。她一个女子自立门户有点困难,得找一个营生,无伤大雅,又能安生立命的。
她想了想,摸着手上绿盈盈,水光透滑的翡翠镯子,有了成算。默默地进入了梦乡。
和风起夜换了一笼熏香,安上自家制的安神香,和被惊醒的青雀点头个招呼。说到底还是忍住了,心里下了决断。乘着起夜放水的功夫,把袖子里藏着的一把火烧了。
徐家少爷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又性格温润如玉。比起梁家姑爷不知好上多少,和小姐两小无猜。有青梅竹马之谊。
只可惜命运捉弄。
她瞧着小姐在睡梦中,万事不省的样子,莫名的有点悲哀。
她这红娘要亲手,剪断崔莺莺和张生的红绳。
西厢,书房里,被和风选择性忽略,互唤兄妹的,梁启某人,正趁着清风明月的好景致,刚在房里读文章,先生说无一日不可不读书,梁启身体力行贯彻这个真理。梁启翻开一本书,是现下最流行的白话体,风土人情为容,一些乡间小事和各地的奇怪异闻。
传闻在某处,一日晴天万里,书生赶路。路过一个草堆,正坐下休憩的时候,遇到一个白胡子老头,白胡子老头坐在草地上,喝着小酒好不快活。
书生这辈子除了读书,要说最喜欢的便是杯中物。
他犯了酒瘾,虫子在肚子直窜,他上前道一句打扰,与老丈攀谈起来。
老丈哪能不明白,闲聊几句就提了正题:老丈这酒,算不得什么好酒,确是从春天收的花露,隆冬采的雪水,混着谷子酿的。这不好容易才得两坛,老丈没尝几口,倒招来了酒虫子。
想喝也容易,老丈被人半辈子说了粗人,也做个风雅的事,与我对上几句,我觉得好,这酒就给你了。
书生一听有戏,两眼风光,拱手应了这个局
老头说出三个字,上有天,
书生想了想:天无地。
地有物,物无声,声有象,象无形,形有律,律无因,因有果
老丈细细琢磨,这最后一句,然大笑三声,对着书生说道:小友,这一罐酒归你了,此处相逢有缘呢。
不瞒小友,老丈会摸骨算命,看你我有缘,不如算上一卦。
不等书生拒绝,这白胡子老头已经上手摸上了,沉默半刻
直道有缘那有缘那,你这个小子是飞黄腾达之命,可姻缘宫有碍,寻常女子嫁了怕是命薄。
老丈摸了两把胡子,停顿几晌,正好你我有翁婿之缘,我有个女儿,二八年华,长得是如花似玉,只可惜命硬,强似男儿。这下子就很好撞的你这个如意郎君。
小友,你可愿意啊?
别提这书生也是人物,一下子应了,跟着老丈往他的去处走了......
那故事的结局
孙文冷不丁被这一声惊出一身汗,抬眼一瞧,只见抱着一个物事的影子迎面而来,绿油油的,放着光。差点要撅过去,幸好还记得背后是少爷,颤颤巍巍地挡在前面 :何方妖孽,快快现行。
他胡乱摸了一个事物,挡在胸前,有了依靠,像只皮球朝着影子骂道:哪来的妖物,也敢在你孙爷爷面前作妖,不知道你孙爷爷的祖上可是大名鼎鼎的捉妖师,连玉帝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那影子听了这话,似乎听了这话,朝外边褪去。
孙文瞧着动静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安慰一下自家的少爷。嘴里絮絮叨叨表着功。
却看见一豆灯火里的少爷,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眼底下似有红痕,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