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严威去了临安,楚瑜把李长青接到汉相雅居住了几天,在雅居,李长青第一次把自己的脸洗干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自逃出临安的那一刻,就没有以自己的真实面目示人,脸上不是这里青一块,就是那里一道划痕,脸上总是伤痕累累,而且总变换在不同的地方。
走路做事也总是弓着腰,驼着背,这一路的艰辛,让他从一个纨绔子弟渐渐变得成熟稳定。
来到雅居的第二天,就帮着鲁直劈了一大堆烧柴,弄得鲁直家嫂子一个劲的夸赞。
几天后,李长青准备回陈庄,楚瑜希望他留在雅居:“我还是回陈庄吧,那里的条件虽比不上这里,和长贵叔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们对我就像对亲儿子一般。”
李长青说着,眼里竟然有了泪花,他用手抹了一把眼角:“他们年纪大了,冬日里的烧柴都是我跟着长贵叔去往山里,也有个帮手,还能帮他打打马掌,这些天,婶子肯定留好吃的给我了!我的回去,过些日子再过来!”
李长青收拾了一个大包裹,里面是楚瑜给长贵叔买的一干羊肉、牛肉、鸡鸭还有鱼。
“这些,够我们吃段时间了,多谢楚兄!”
楚瑜一直把李长青送到巷口上了马车,吩咐鲁直早去早回,他静静的站在道旁,看着马车越走越远,消失在街的尽头才转身回“百花巷”。
“楚官人,你那个兄弟真是重情重义之人,连我听得他说的话,心里都热乎乎的!”
楚瑜默默的点点头 ,他知道李长青逃出临安一路的艰辛,他想每隔几天,即使李长青不来汉相城,他也会把几日内的粮食、肉类送过去。
在心里,他认为李长青和季绍礼都是因为他才背井离乡,漂泊在外,他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每天的生活按部就班,楚瑜多数时间在书房看书,闲时跟鲁直一家唠家常,鲁直除了每日喂马劈柴,再就是去街上逛逛,接回在私塾读书的大儿子。
鲁直嫂子,做饭、做女红,再就是去邻里之间串个门。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日,“雅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身穿长襦,披着一件竹青色披风,他站在雅居外探头探脑,引的鲁直警觉看了他一眼。
“请问掌柜,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位叫楚瑜的人?”
“你找他有什么事?他是我这里的客人,好像要退房走人。”
那人快速走到鲁直面前,压低嗓门道:“掌柜,他住在哪个房间?我进去找他。”
鲁直犹疑的看着来人:“你稍等,我去房里看看他是否在房里。”
“二娃妈,你去看看甲子号客人是否在房里!”
鲁直嫂子装模作样在一间房门前敲了两声没有回应:“抱歉!那位客人不在房里。”
来人移动着脚步走出门外,犹疑着是离开还是继续等。
鲁直嫂子赶紧转到后院敲响书房的门:“楚官人,外面有个生面孔要见你,被我家鲁直挡在门外,你是否有意相见?”
楚瑜想既然来人报出他的名字,一定是熟人带信过来,但还有一种情况,叶淮清也知道他现在叫楚瑜,江南的大街小巷一定贴满了海捕文书,还有画像,是个人都知道楚瑜是个在逃犯。
他取来一顶斗笠,带着面纱,腰上插挂着一把长剑,扮成侠士装扮,从最里面的一间客房走出。
及至走到柜台,鲁直冲他眨眨眼,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门,从那人的身旁路过,打量了一下来人。那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仔细看,眉眼有些像陈翔。
楚瑜断定,这是来给他通信的,走了几步,他回转身,走到年轻人身旁:“陈翔让你来的?”
“是,陈翔是我哥,今日从京都临安带信回来,让我过来转达,你是楚瑜楚大人?”
“请跟我来!”看着楚瑜带着年轻人走向后院,鲁直提着的心才放下,吩咐媳妇准备午饭。
楚瑜把年轻人带到正厅坐下:“楚大人,我叫陈锐,是陈翔的二弟,我们同在中军军营,昨日从驿站接到哥哥书信,这是一封密信,信中让楚大人暂时隐遁,不要出门。”
“近日朝廷派御前侍卫分几路来到莫陕边境,不知是彻查粮草被劫之事,还是缉拿朝廷要犯。让我时时注意动向,说不准什么时候御前侍卫就会窜到汉相。”
“多谢!我知道了!兄弟,鲁直两口子已经在准备午饭,用过饭再回军营。”
“不可,楚大人,严将军和哥哥不在军营,我得随时关注军营动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