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楚瑜三人在北街的“宏源”客栈入住,亥时,楚瑜轻轻扣响南清的房门,南清闪身而出,两人轻手轻脚经过柜台,客栈掌柜匍匐在柜台上,发出忽高忽低的哨音。
南清二人出北街往南面的金兵营地奔去,白天他们走到南街,想通过岔路口往里走,结果被金兵守卫拦住,让他们退回去。
楚瑜他们走到一个拐角处,静静的站定等从里面出来的人,想打听一下里面的情况,季绍礼莫名的看着楚瑜,“秦兄我们等在这里做什么?”
楚瑜朝他摆摆手,不一会,只见一个挑着竹篮的男人从南街走过来,南清走上前,拦住那人问道,“大哥,我想进去看看,被金兵拦下来,那里面是做什么的?”
那男人抬头看着南清,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他喜不自禁的低声说道,
“小娘子有所不知,那里是金兵营地,粮仓,我是进去送菜,那是禁地,不能随意出入,我劝小娘子还是离远一点,免得惹麻烦。”
“谢谢大哥,我还是去别处转转。”
南清待那人走远,走到楚瑜他们跟前,说了南街的情况,季绍礼像是突然明白一样,三人不动声色的向北街走去。
楚瑜和南清飞快的向南街移动,遇到巡夜的金兵,两人闪身躲到暗处,只见他们飞身上了屋顶,站在暗处向那一片灯火通明的营地观望。
只见营地大门外,两边各站一排守卫,每人手里都拿着弓箭,腰里插着短刀,眼睛直视前方,腰杆挺得笔直。
这时南清不留神,脚蹬掉一块碎瓦,发出轻微的“咔嚓”声,金兵警惕的四处张望,突然楚瑜发出一声猫叫,金兵叽哩哇啦的放松下来。
楚瑜冲南清打个手势,两人轻轻的后退,下到地面,又原路返回“宏源”客栈,此时已是子时。
轻轻推开客栈大门,掌柜的还是被惊醒,看看楚瑜和南清,拨拉一下火盆的炭火,换个姿势又睡去。
翌日,楚瑜三人决定去莫陕南清的老家,南清跟着楚瑜一走就是两年,该回家看看,他们不打算进莫陕城里,直接前往曲岭山。
曲岭山是莫陕境内最高的山,山路陡峭崎岖,站在山下,仰头往高处看,南清的家就在曲岭上的峰顶,走山路对于楚瑜和南清不是很费力,季绍礼可就费劲了,他手脚并用,还是拉的很远。
楚瑜和南清不时的停下来等他,从山脚到山顶,用了两个时辰,在酉时几人终于爬到了山顶,季绍礼简直要虚脱了,一屁股坐在一块岩石上,大口喘着粗气。
南清把手里的包袱递给他,让他垫着点,山石冰冷湿滑,夜晚的寒气萦绕在空谷,气温极低,季绍礼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季兄,翻过前面的一个小坡,就看到南清的家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月亮发出清冷的光,借着朦胧的月光可以辨别着方向,翻过一个小山坡,前面依稀出现点点灯光,他们一下提起了精神,加快了脚步。
磕磕碰碰的走到一处房屋前,南清停下脚步,“到家了,我爹还没睡。”
她上前扣响门环,又让楚瑜和季绍礼躲到一边,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老苍黎,你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老者打开门,四下里没看到人,自言自语的说道,“莫不是听错了?”
正准备关上门,“爹,是我回来了!”
老者一下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南清,一时还不敢相信,“清儿,真的是你吗?”
“沈伯!”楚瑜和季绍礼也一起出现在老者的面前,沈伯惊喜的看着楚瑜,忙把他们让进屋,“还没吃饭吧?”
“清儿,你先把茶水泡上,昨个和老苍黎几个猎人打了一只挺大个的羚牛,他刚给我送来,正好给你们打牙祭。
南清熟练的去到灶间开始忙碌起来,楚瑜走进来,被南清推着出来,“你陪我爹说说话,我一个人能行。”
南清割下一块精肉,准备干煎,又把带点肥肉的一大块腹肌肉放入旁边的大锅里炖煮,待水涨开,她退去大柴,只用小火慢煮。
一个时辰过去,炖的烂糊的羚牛肉端上了桌,香味扑鼻,馋的楚瑜和季绍礼不禁咽了几口口水,一盘干煎、一盘花生米、一大海碗笋焙鹌鹑。
沈伯有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他拿出自己珍藏许久的两瓶瓜曲,让楚瑜和季绍礼尽兴。
才喝了两小盅,季绍礼就感觉脸热心跳,他本就是一文弱书生,不胜酒力,不一会就醉倒在桌旁,南清收拾好住处,把他扶到床上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