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四出了李天骄家,就去往旁边的林子里,只是他不知道,他虽来到树林,却是林子的北面。
他用了几个时辰,反反复复把林子转了个遍,始终没有发现黎挽她们的踪影。其实在他到达林子时,黎挽她们已经离开了。
耿四坐在一堆潮湿的枯叶上,他全然不顾周身的潮湿和寒冷,稍事休息,他站起身往林子边缘走去。
此时,黎挽她们离开了一个叫昆兰的小镇,根据昕怡的图纸一路走一路打听。黎挽的脚已经磨出了血泡,她走的越来越慢。
刘妈上前搀扶她,让她坐下休息,刘妈强行脱下黎挽的软鞋。
黎挽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阵阵疼痛袭来,她紧咬下唇,极力忍耐,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的脚磨破后流出了血已经染红了白色的鞋袜,刘妈心疼的抱着黎挽的脚,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眼看着就到黄昏了,前面已隐隐约约出现了房屋,朦胧的上空飘浮着一缕缕青烟。
刘妈蹲下身就要背起黎挽,佩儿把全部包裹搭在自己肩上。
”刘妈,你也挺累了!”
“黎挽,以后我把你和佩儿当女儿看,何况你是我一手带大的。”
刘妈抬头看看前方在傍晚烟雾笼罩下的房屋:“眼见天要黑了,你看前面的房屋,起码要一个时辰才能到,我们趁天黑赶紧找到投宿的地方。”
佩儿肩搭两个大包裹吃力的跟在他们身后,每走一步,都感觉越发沉重,脸上的汗水顺着额角流入嘴中,一股淡淡的咸味,她被远远的抛在身后。
刘妈侧身看佩儿没有跟上来,轻轻放下黎挽,又转回去接过佩儿身上的包裹,佩儿气喘吁吁跟上刘妈的脚步。
黎挽忍住疼痛,两手撑地想要起身,刘妈三步并作两步,放下包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佩儿踉踉跄跄小跑过来,脸憋的通红,在黎挽的身旁坐下,嘟着嘴,“累死我了!”
坐了一会,刘妈又要背起黎挽,黎挽坚决不肯,坚持要自己走,刘妈无奈把两个大包裹搭在肩上,佩儿搀着黎挽,亦步亦趋。
随着一声狗的叫声,路边窜出一只大黑狗,冲着她们前窜后跃,佩儿吓得一声尖叫,躲在黎挽身后,畏惧的看着像要扑上来的黑狗。
“大黑,休得无礼!”
随着一声洪亮的呵斥,一个猎人装扮的青年男子从一旁的林子里闪出。他歉意的冲黎挽她们抱抱拳,拉着黑狗就要离开。
“官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几位娘子,这里是草塘村,你们是要进村吗?”
“我们要赶往前面的镇子,眼见天要黑了,村里有借宿的地方吗?”
“到前面的镇子还得40里,几位女眷进村歇一晚,明天再赶路吧。”
他走到刘妈跟前,接过包裹,“你们随我来,我是猎户,家里还有老母亲,你们有口福,今天打到了一只山鸡,一只野兔,我叫李春,家就在前面。”
“多谢官人,有劳了!”
青年男子在三间茅草房前停下脚步,打开院门,黑狗一下子窜进院内。
待到黎挽三人进入院子,夕阳的余晖洒满院落,男子从屋里拿出矮凳,招呼大家休息,又从屋里扶出一个面容慈善的老妇人。
老妇人似有眼疾,“春,你说有几位女眷要借宿,那你赶紧把北屋收拾出来。”
“娘,我得赶紧做饭,吃罢饭,你陪几位女眷在院里坐着,我再收拾北屋不迟。”
刘妈赶紧站起身,随男子进到灶间,开始收拾野鸡和野兔,两人手脚麻利,不一会,热腾腾的野鸡肉和兔肉就端上了桌。
吃完饭刘妈帮忙收拾碗筷,男子把北屋打扫干净,铺上草席,上面垫上薄薄的毡子。
“我家条件就这,几位将就一下。”
躺在草地上,她们才把几日的艰辛和疲惫暂时忘在脑后。
黎挽磨破的脚也上了药,破天荒倒下就睡着了,发出匀称的呼吸。
清早,她们还沉醉在睡梦中,李春已经带回两只野鹅回家,正在拔毛。
刘妈要上前帮忙,“大娘,你陪我母亲说会话,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黎挽她们用完早饭,收拾好随身物品,黎挽从包袱里拿出一些银子,悄悄地放在草地上,她们默默的上路了。
耿四一刻不停的在赶路,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就啃了几口冷硬的大饼,到了黄昏时分,才来到村口一户人家讨了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