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极地,寒气如同利剑布满周围,随时可以穿透任何东西。风雪弥漫中,白茫茫的冰海平静的横亘在面前。四周冰雪连天无边无际,寒冷和空虚像狼一样撕扯着一切活的东西。太虚真人手执拂尘,忧伤的垂下眉头。失沂,我来了。
感受到太虚真人的到来,平静的冰海涌动着极寒的白色冰雾,微微的波动起来。海中间白气弥漫着的巨大冰台上,盘膝坐着白衣的失沂。披发赤足神态淡然,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的唇依然骄傲的微抿着。两道粗大的冰索从他的锁骨上横穿而过,悬挂在他身后千年不化的冰壁上。
失沂微闭的眼睛轻轻开启。看了看站在冰海边的太虚真人,沉静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的波动。
“师兄,别来无恙?”声音依旧清润平和,宛如昔日终南山上捻花而坐。心神恍惚之后是物是人非的伤痛,太虚真人暗自神伤。“失沂,你受苦了。”话音未落,泪珠滚滚而落。太虚真人拼命得像抑制住自己,却只能更加得伤心。失沂淡淡的一笑,身上的铁索破了数千年的修行,单薄的身体没有了法力的庇护,在这严寒极地被无日无夜的侵袭,其苦痛磨折足以令人发狂。但是有何足畏惧呢?
“冰宫只是摧折躯体,我的心神它就无能为力了。”平静熟悉的声音穿过茫茫冰面,依然轻而易举的拨动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太虚真人难过得低下头:“失沂,我知道你恨着我,我也知道你恨着紫竹。但是当时,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想伤你,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失沂笑了,秀美的眼睛温婉淡定:“师兄,不必如此。我从没有怨恨过你,也没有怨恨紫竹。我争得是我的爱恋,你们维护的是天宫的规矩。我们都没有错。”太虚真人几乎咬碎自己的牙齿,泪水一颗一颗的掉下来。我们都没有错,那么是谁的错呢!如此深的伤害,如此惨烈的离别,是谁之罪呢?
太虚真人深吸口气,仰起头来:“失沂,你依然不悔吗?”失沂淡淡一笑:“悔从何来?”心头被狠狠的一震,太虚真人点点头:“好!”从袖中取出一只纯金小盒,小心翼翼的打开。璀璨的光芒从盒子里射出来,一颗浑圆的赤金色丹丸静静的躺在盒底。失沂有点惊异的看看盒子里的丹丸又看看太虚真人:“这是…九转金丹!”太虚真人动情地说:“很抱歉,直到今天才最终炼好。不过,还算来得及。云琅已经在峨眉山等着你,你们一生一会的日子就要到了。不过这一次,你们不会再分开了。”
盒子里的九转金丹慢慢的腾空而起,光芒在金丹四周旋转着,失沂惊愕的看着赤金色的丹丸,那动人的光芒如同最璀璨的珠宝。只要张开口把它吞下去,失去的所有法力就会回到自己身上!这困住身体的铁索再也不能禁锢自己,这阴暗孤寂的冰宫也不再是牢笼!失沂平静的眸子里顿时光彩照人。
太虚真人微笑着:“服下它吧!这里再也不能困住你了。”失沂恢复了平静的神色,看着太虚真人:“道兄,如果我脱困而去,你如何向玉帝交待?天条无情,你不可以这么做。”太虚真人有点着急:“失沂你不要固执!玉帝那里我自有主张,你与云琅相会的时间就是那么一点,错过了就又要等上一生一世!”
失沂平静得看着太虚真人:“师兄,当初你劝我莫执着,现在自己反倒执着起来了。我知道你想救我,我也明白这份情意。但是我如果受了,就是害了你。你看我受困于心不忍,我就能安心得看你受罚吗?我和云琅即使只是魂魄相会,心意早已相通。朝朝暮暮的厮守当然好,求之不得的话,一生一次的相逢也胜却人间无数。师兄,恕失沂不能从命。”
太虚真人顿足捶胸,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失沂已经闭目凝神,魂魄即将离体准备赴凡尘里那个刻在生生世世的约定。不行,制定了这么久的计划绝对不能落空!
“失沂,今天为兄就代你做一回主,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元朗,为了我自己,为了紫竹。失沂,准备好!”太虚真人挥动拂尘,一道白光托住了空中的金丹,高高的飞起来越过波涛汹涌的冰海指向失沂飞去。
失沂睁大了眼睛,急促的说:“师兄!不要这样,你会惹大祸的!”太虚真人并不说话,口中念念有词,目光紧紧的盯着空中的金丹。似乎感觉到了金丹的热力,还算平静的冰海在瞬间变得波涛汹涌起来。白色的浪潮像是一只只巨大的手掌抓向空中,接连不断的扑向金丹。虽然白光护卫着金丹不被翻腾得冰雾所吞噬,但是想飞跃越来越凶险的冰海还是难以完成。冰海的波涛无边无际的汹涌着。白色的波涛里渐渐的显出了无数条冰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