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瞪大了眼睛……

那个穿着迷彩服披挂携行具的林多咬着牙，同她对视了一眼，迅速跑了过来。

那是个很年轻的林多，一双还有情绪的眼神。

“嘘……”他把手指竖在嘴唇中间，那是子虚身后一个腿部受伤无力再逃的伤兵。

“呜……”伤员已经自知无救，他的腿像是被蛀食的苹果……

坑坑洼洼，几乎失去了本来的形状……骨肉正在蠕动着……好像布满了蛆虫。

“嘘。”林多从他背后抱住他，伸手强有力地捂住了他的嘴……

迷雾中的诵经声越来越明显了，子虚看到一颗颗硕大的脑袋摇晃着走出大雾……

“qi la la mo he ye—la……”

“戚啦啦……摩赫耶——啦……”

那像是个一个个顶着蒜头的布娃娃……只有一米左右高，在它们摇头晃脑时不断用着稚嫩的童音咏唱着经文……

“qi la la mo he—la……”

这声音与大雾产生了共振，至于在苍茫茫的世界里能看到声波的衍射……一圈圈的激荡而去……这半空的奇景远远超出子虚的想象，像是沉溺于水中看着湖面产生的涟漪。

“呜……”伤兵眼里只有绝望……几乎无法再克制自己的声音了。

林多仍保持着那个姿势，凝固着表情，

手指微微变换了姿势……林多制止他的呼吸，自己也屏住了呼吸。

于是这群游荡的蒜头娃娃似乎看不见路边的两人……叽叽喳喳的穿过两尊雕塑……林多在赌博，赌在三分钟内，这群娃娃可以完全路过他们……

子虚看着林多……他面色寒冷得像是被凝固的蜡像，口鼻再无了热气。

伤兵似乎没有这种肺活量……已经开始挣扎的想要呼吸了。

林多慢慢拔出携行具上的匕首……反手持刀尖慢慢放到了他的胸口……

在子虚的注视下，这柄黑色的匕首慢慢扎进了伤兵的衣服……轻而易举的错开了肋骨，捅进了他的心脏，林多面无表情的搅动了一下……伤口喷出一点血液，旋即冒着热气……

伤兵的身躯很快停下了颤抖……无声的化作了一具尸体。

两人无声的拥抱着……子虚看到林多脸上出现了一些很淡的情绪……

不可能出现的情绪……

他很悲伤。

此时，林多出现了子虚身后，道:“他曾经是我最趁手的战友。”

“这里是哪？”子虚问。

“我的记忆，来自于我的上一世。”林多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是小雯的【精神路桥】将我记忆世界分享给你……这方便我为你讲解白色末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会是你的花招吧……”

子虚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背后的天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不是东西，是原本的天空正在移动……大地传来了震动，紧贴着地面的雾气将这种震动具象化了，一层层的堆叠上翻着浓烈的雾气。

回头看时，天不是天，地不是地……那是一座起身的“山脉”！

“呜——————”

这声音像是汽轮的鸣泣………一座山脉喋喋不休的哀怨，像白发苍苍的母亲在孩儿墓前的嘱托……悲伤，只有悲怯。

子虚瞪大了眼睛……

一座巨婴在走动间激扰着气流……一步步都会引发一场场地震……它粗野的声音像是在大雾中迷失的孩子……正在哭嚎着寻找母亲，唯一能看完整的手臂正划过自己的头顶，像是宫殿的巨柱。

一股巨风让这里的空气迅速降低到冰点，树叶正在结出冰霜……下雪了。

雪，还是凝结的雾气。

分不清。

反正瞬息之间，世界变成了白茫茫的海洋……雪花纷飞。

“只是【巨像】……别怕，他对散兵游勇不感兴趣。”林多看着自己跪在路边，怀抱着尸体……热气从他的鼻孔慢慢升腾起来，他怀里的尸体迅速失去了温度成为了一座冰雕，那群蒜头娃娃似乎走远了，林多仍然没有放手，紧紧抱着他。

眼里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怨恨……

“原来你……经历过白色末世……”子虚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你为什么不用界能杀光这些蒜娃娃？”

“我没有界能……”林多道：“上一世，我最大的依仗是一把95-1式自动步枪……对于【唱诗班】来说，屏住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