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茉沫觉得心里不舒服的是‘众叛亲离’那四个字。
在潜意识中,她更害怕的是她真正流放到这里的目的。
这种觉醒是会蔓延的。
对某件事感觉不舒服,每个人的点是不同的。
有人说一个美女丑,她肯定一笑置之。
因为她对于容貌的自信,是日积月累的外人评价和自我欣赏堆砌而成的。
有人说一个聪明人蠢,他肯定也不会在意。
他的知识积累充盈着他的内心,不会因为一个随口而出的辱骂而稍有计较。
有人说一个乞丐脏,乞丐不会计较。
踢他一脚他甚至都不会计较。他知道自己脏,他只看你是否能给他一口吃的,来决定对待这个人的态度。
你骂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脑子有病,他也不会计较。大概率凭心情忽略你,也可能跟是直接按照他精神不正常的惯例直接动手。
但是,无论是谁,有一种情况是一定会不舒服的。
那就是本身不确定,但有所怀疑的事情。
韩之玉在他自己的案头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长信,感谢了茉沫所做的一切,包括陈氏家族的哑疾,真诚的祈求茉沫原谅他一时的口舌之业障。
但是茉沫没觉得有需要选择原谅与不原谅的必要。
重点是:你知道一定有原因,但是你撕开了别人的痛苦。
这是性格问题。
没有完美的人,所有的人,都有性格问题。
但是,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明知道别人的痛苦在哪里,还拿出来作为攻击目标。
哪怕是不以为意而为之。
其心也可诛。
所以,沫沫不愿意继续沟通。
茉沫并没有生气。虽然当时有些不舒服,后来一想,反倒这也不错。
她以前没有生气过。
那些小孩子耍一点小脾气来达成目的事情都很少。
情绪是这个星球上生活很重要的推动剂。
她决定要学习生气。
小刀的消息茉沫自然会反馈给韩之玉。
韩之玉会把他在外界的事情反馈给小刀,她也顺便能了解外面的事情。
韩之玉所不知道的是:她透过韩之玉所能看到的,远远不是他打坐时候所表述的那一点。
茉沫觉得掌握权力之后的韩之玉变化很多。
又是月圆夜,刘管家带着两个家丁把大包的东西顺着滑轮放到河的对面,然后两个家丁离开了。
虽然河水加宽了,但是这样安静的夜晚,两边说话还是听得到的。
茉沫听到说话声便走了过来。
“大小姐,你好,你还好吗?”刘管家已经穿上了薄棉外套 。
“还好。”
刘管家继续说:“新太太好像有喜了,包裹里有她给哥哥的信,她说你有办法传给她哥哥知道。”
“好的,我知道了。恭喜。”茉沫在月下垂首而立,飘然若仙。
刘管家继续说:“本来新太太也是要过来跟你见面的。但安全起见,没让她来。”
茉沫沉默着。
自从脑子里划过了韩之玉点亮的那一道痕。
她每每想起刘员外,心里便有一丝不安。
这一段时间村里添了一男两女,共三个娃娃,去世了两个老人。老人按照惯例放进观音洞了。”刘管家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到观音洞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决出这个话题不妥,赶紧换了话题:““新太太现在每天上午拿出一个时辰,教给村里的孩童读书写字。她非常耐心,性格特别好。”
观音洞,以前是死的放进去,到了岁数的活的也放进去。
现在是只有死人扔进去。
这是村里节约土地的惯例,毕竟能用的土地就那么多。
也是多少年流传的避免瘟疫的方法。
以前扔下去任由微生物分解。
现在应该是茉沫的原身分解了吧。
明显尴尬的是,刘管家一字未提刘员外。
茉沫突然想:刘管家应该也知道内情吧?
毕竟刘员外所有的事情都是刘管家代劳或转达的,尤其私事。
刘管家是世世代代给刘家干活的。
在村里的话语权也是仅次于刘员外。
算起来,小凤的那个情夫也是刘管家老婆的亲侄子。
茉沫一念及此,某些不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