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着袍摆,一条长斗篷遮住大半的身形:“有件事做,正好去南城一趟。”
说着,他不由往她的那把阮琴看去。孟元元从一旁拿起布袋,一点点仔细套上阮,边道:“我不知道是公子要出去办事。”昨晚他说有车,可没想到他会是一起。“无妨,”贺勘收回视线,看着前面轻晃的帘布,“正好我去南城,顺道儿。”过了会儿,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几声吱呀便稳稳向前。“你带着琴做什么?”贺勘想开口问,耳边还萦绕着那缕短暂琴音,恰似春雨轻叹。孟元元抬头,双手交叠搭在腿上:“琴弦老旧,正好听说城南有一个制琴先生,想带去让他看一看。”贺勘点下头,没再问什么,自身上取出一本书册看起。外头马蹄哒哒,车轮碾压过石板路,留下一串沉闷声音。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谁也不说话。惨淡的日头终于露出来,照着这座才苏醒的城镇。“有软垫。”贺勘道。蓦然的一声话语,孟元元正被马车晃得有些晕,下意识就看去对方,眼神尤带懵怔。“那儿。?()♂??╬?╬?()?()”贺勘眼神示意车厢的角上。
孟元元顺着看过去,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缎垫子:“谢公子。()?()”她微笑浅浅道谢,却并未探身去取那垫子,还是安静的坐在原处,腰身端正,很是规矩。如此,也就到了码头。相比于上一回经过这里,码头冷清了不少。一艘大船停在江中,前面是宽阔的甲板,船尾修着双层楼阁,很是气派。孟元元不声不响,安静跟随着上了船。船上风大,贺勘去了楼阁二层,平座上,站了一个中年男人,正扶着木栏瞭望茫茫江水。“是京城贺家大爷。()?()”
兴安小声道,走在前面引路,“和公子一起去城南办事。()?()”
孟元元本没想打听什么,只是兴安对着她很爱说话,也不知是不是跟着话少的贺勘,憋了太久。她被安置在一层的一间小房内,进去时,里面已经生了炭盆,暖融融的。大船离了岸,飘摇在江面上,船身偶尔吱嘎两声,伴随着哗哗江水。兴安不用跟去二层,索性就留在这儿跟孟元元说话:“京城贺家可了不得,这位贺家大爷据说也很了得。”他嘴里不停说着,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跟着贺勘多年,多少也知道些。孟元元同样知道京城贺家,贺滁的父亲任职参知政事,相当于副宰相,同时掌管三司,大渝的财务必是要经他之手。这也难怪洛州贺家对人这般在意,如此招待。“公子是否年后就会入京?”她问,指了指桌上茶水示意。兴安会意,咧嘴嘿嘿一笑,走到桌边倒水:“对,最迟也是出正月罢。春闱在三月底,要提前过去看看,不出岔子,到时会住在京城贺家。”孟元元嗯了声。在红河县时,她就看出贺勘对于仕途的强烈,如今有贺相提携,将来必是一片坦途。而她,那时候也应该已经离开洛州府,回去权州。大船沿着江岸走了一圈,接近晌午时,停靠在南岸的码头。孟元元收拾好准备下船,有人推了门进来。是贺勘,他应当是饮过酒,身上沾着微微酒气,只是脸上仍旧如初。他走到窗边,靠着椅子坐下,揉揉眉心:“让兴安送你过去罢。”“不用,”孟元元想也没想,顺手倒了杯茶给人搁去手边,“很近,我认得路,兴安跟着公子就好。”贺勘薄唇抿平,手指一勾握上茶盏:“那让兴安把阮给先生送过去,你去做自己的事。”他抿了口茶,温热穿过喉咙,冲散些许酒意,舒服不少。余光中,女子静静站立。“我自己去罢,要调哪里也说得清。”孟元元回了声,声音浅淡。贺勘手指不禁一紧,方才说了两件事想要帮她,皆是被拒绝回来,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是因为喝酒的缘故?“那,你便留在郜家一日罢,省得来回匆忙。”门扇半开,传进来外头停船的吆喝声。“只是去看看()?(),
应当能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