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妤徽在飞云巷有几间铺子,时常出府料理。
跟几位掌柜对完账,出门便遇到金吾卫走街巡查。她停住步子让行,谁料领头之人径直走向她。不出所料,果然是公孙翟那张欠揍的脸。公孙翟挥了挥手,示意身后队伍自行巡查,自己则嬉皮笑脸询问宋妤徽:“妤徽姐姐,可否一叙?”宋妤徽在他张口的一瞬间转身就走。公孙翟脸皮不薄,连忙跟上,同她保持平齐。“妤徽姐姐好生冷漠。”宋妤徽冷冷浅笑:“堂堂金吾卫统领,何须同我一介民妇套近乎。再者,还望公孙统领唤我一声赵夫人。”公孙翟笑了笑,“想请姐姐帮个忙,不知不觉便套了近乎。”宋妤徽是那种充满书卷气、能言善辩的温婉美人。“公孙翟,例行公事也罢,就凭你到我小叔陵墓前闹事,你都是我将军府上下的仇人。你倒是好意思舔着张大脸来寻求帮忙。我自诩没什么能力帮得上公孙统领的忙,统领另寻他人为好。”碰了一鼻子灰,公孙翟也不气恼,面上的笑丝毫不减,不顾她的冷言冷语,自顾自地开口:“闹事一事也没动真格嘛,姐姐何必说得如此深仇苦恨。”宋妤徽不可置信地笑了声:“这么说,我还得夸赞统领几句?”公孙翟直道:“夸赞就不必了,妤徽姐姐记着我的好便是。”原本纪霆绪给他的命令就是去闹,但不完全闹,最好搞得事态严重实际上不会出什么乱子。他大受震撼,自然也不理解。现在觉得挺好,不仅没什么事,还让宋妤徽对他笑脸相对。宋妤徽真是低估了这个人的厚脸皮程度。大家闺秀当街翻白眼。“公孙翟,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应该的。”“妤徽姐姐,大长公主前阵子不是大病了一场,金吾卫有个弟兄,其妻境况应当与大长公主无异,我弟兄怕引起旧疾,特意托我来问问大长公主那时可否有这样的后顾之忧。”宋妤徽停下脚步,侧身看他:“玥儿身体一直好得很,前些日子不过伤心过度倒下了,没有公孙统领说的那么严重。”你不带人去闹事,她身体会更好。公孙翟表情不变:“非也非也。大长公主殿下定是服用了妤徽姐姐药铺里的药才事半功倍。”她抬脚继续走:“弟妹若是情况不乐观,我倒是乐意赠她几副好药。若有需要尽管来寻我。”公孙翟:“既如此,翟替弟兄谢过姐姐。”“那便不叨扰姐姐了,姐姐回府路上小心。”公孙翟停住脚步,笑眯眯地同她挥手告别。没有问到想要的答案,公孙翟只觉得,妤徽姐姐实在太聪明了。宋妤徽回了落霞居,已是正午。便听到里边赵畅松时不时“嘿”“哈”的声音。春姚了眼旁边自家夫人的神色,怕赵畅松又挨一顿打,连忙讪讪笑道:“少爷今晨背了五则论语才开始习武的,夫人.”宋妤徽点了点她的额头:“那么紧张作甚。”
“嘿嘿,这不是怕少爷又屁股开花嘛。”
宋妤徽进了赵畅松的院子,尽是他父亲亲手给他布置的练武器具。赵畅松见她走进来,立马面不改色地将专属他的小剑扔进花圃里,殊不知他装傻充楞的一幕看在门口二人眼中格外滑稽。他笑眯眯朝宋妤徽跑过去:“母亲大人,您回来了。”
宋妤徽抱着手臂,看着满头大汗的儿子,眼里颇为无可奈何。她蹲下身子,拿着手帕将他满脸的汗擦了。就当赵畅松开始觉得异常感动,准备油嘴滑舌的时候,宋妤徽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再将你爹给你的东西乱扔,我打烂你屁股。”赵畅松倒吸了一口凉气,屁股仿佛隐隐作痛。二话不说跑过去将剑拿回来,跟着宋妤徽进屋。“去,换身衣裳,随我去二婶婶那吃饭。”赵畅松眼前一亮:“立刻!马上!”赵畅松不是为了吃的去的。而是纪楚玥院里有一条可黏人的大黄狗。纪楚玥见她们来,放下了手中同宋妤徽平摊处理的账册,才知午膳时间已接近了。赵畅松跟着进来打完招呼便出去逗狗了。“赵小狗,二叔叔二婶婶给你起的名真好听。”多加了两副碗筷,饭菜上桌自然也慢了些。趁这个空档,宋妤徽将方才的事告诉了她:“玥儿,公孙翟那厮方才在街上拦着我,话里话外说什么兄弟媳妇患了病,实际上处处打探你可曾有什么旧疾之类的,我多留了个心眼,没透露什么。你多仔细着些。”公孙翟?这个坏东西听命于纪霆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