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芳芳央求白如梦带她挣脱大山的囚禁见识山外的世界!白如梦换上严肃的脸色说:“外面的人心复杂难测,你要考虑好,踏出这一步,即使外面是万丈深渊也要跳下去,没有回头路了!”“姐,你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我自己的思想,出了大山就是死在外面,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不会赖上你的!”“哪有那么严重!我只是说出门闯荡也很难,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白如梦抚摸着孙芳芳的肩咯咯地笑着。“你回家给你父母说下,准备准备,我可能这几天就北上!”。“好,我这就回家给爹娘说下!”说完,孙芳芳好像一缕烟尘跑了出去!
孙芳芳家,老爹正在编织着竹篾,满是沟壑的脸上挂着沧桑,一双枯瘦的双手满是老茧和伤口。老娘坐在小凳子上在纳着鞋底,满头的银丝就像霜雪覆盖。“爹娘,我想跟着白如梦姐出去闯荡闯荡!”孙老汉头手中的活没停,头也不抬,用冷若寒冰的语气说:“不行,我不同意!”。“娘,你说说爹就让我去吧?”孙芳芳跑到娘跟前,摇晃着娘的胳膊。孙芳芳娘把针线收好,把鞋底放到凳子上,慈祥地说“姑娘,听娘的话,咱不去,在家饿不着,也受不了多大委屈,出了外面,挨冻受饿,谁来照顾你啊?”孙芳芳娘说着就抹起眼泪来!“娘,不让我出去,你看看咱这破地方,又穷又破,女儿都三十岁了,都变成老姑娘了,你让我待在这山旮旯里一辈子嫁不出去吗?”“我不允许你出去,你只要敢迈出这个家门,我打断你的狗腿,以后再也不认你这个女儿!”孙老头砰的一声,把竹篾筐扔很远,腾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她爹,咋对闺女发那么大的火,?有事慢慢说嘛!”“都三十多岁了,你还惯着她,我看你能惯出啥样来!白如梦你看她那个风骚样,在外面能干什么好事,跟着她,她把你卖了你还帮她数钱!”“你爹说的对,白如梦估计在外面不干啥好事,不然她怎么不带自己的女儿招娣回来?听爹的话咱不去了行吗?”孙芳芳娘爱恋的抚摸着哭泣着女儿的头。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轻云追月,寒霜袭人,呢喃的秋虫也在秋风相送中入睡,周遭一片寂静,清风洗月,不染灰尘,可是人间的罪恶谁来清洗呢?
三天后,夜色朦胧,白如梦在村头路口焦急地等待着,张望着,她在等待孙芳芳,她和孙芳芳约好今天晚上走,孙芳芳能做通她父母的工作,她会来吗?
白如梦左等右等,终于盼来了黑暗中跑来的孙芳芳,孙芳芳背着一个包,气喘吁吁地慌乱地跑来。见了白如梦一句话:“快跑”,两人一前一后地向黑暗中跑去。夜,寂静的夜,几声犬吠,遥闻山间,静谧山村渐渐在眼中变得模糊起来,好像风吹去的一幅画,遥不可及了。此生还能回故里吗?还是思念故乡时,一缕旧梦飒风而来,枕上全是相思泪!
两人夜行了两个小时,走到镇上,坐上了开往市内的客车。孙芳芳既兴奋,又惆怅,父母年龄大了,离开他们,他们有病有痛时,谁伺候在身边?养育之恩未报,还让父母伤心难过,把痛苦和思念留给他们,她这个做子女的是何等的不孝和冷血!
一日父女,
岂止养育恩?
看那高山,
那海洋,
那胸膛,
那脊梁,
管它艰难险阻,
山高水长,
自有那深深的舐子心。
养育之恩,
何止报之涌泉?
听那叹息,
那呻吟,
那低泣,
那悲鸣。
管它沧海茫茫,
人世沧桑,
自有那恋恋不舍的父女情。
啊,
剪不断,
啊,
理还乱。
因为心的痛,
情的伤。
还有那灯下低泣,
酒中唱愁。
也会有思念成疾,
落花成殇的惆怅。
想起来,孙芳芳掩面哭泣,她泪眼朦胧怯生生地对白如梦说:“姐,我不去了行吗?”“开工哪有回头箭,我们费那么大劲,你一句话就说不去了?再说你想一辈子留在山村,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明,看不到未来!终老到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