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姬千凡没着急说出口，准备看看羲和是如何回答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闭口不言的陈夜悠悠道：“因为气运。”

羲和不可置否，微微颔首：“前辈说的不错，正是因为气运。”

气运气运……

姬千凡感觉自从她获得人皇传承以来，感觉很多事情，都跟气运脱不了干系。

而且她自身也体会到了气运的强大。

得到了大罗宗的气运，她借助那次机会，修为暴增，直接踏入了神魄境。

而现在又提到了气运。

气运这东西，分量真是越来越重了。

羲和玉手拄着地面，撑起自己虚弱的身躯，缓缓解释道：“气运无处不在，但我境界不足，实力没有达到前辈这般，气运能够让我借助九天图进行穿越，也能加速我自身修炼的速度，于我而言，气运便是根本，若是没了气运，我便没有办法离开人皇界，相当于失去了一切。”

说着，羲和望着怀中的九天图，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的她，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体内的生机正在缓步流逝，所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

“难道你入宫嫁与我父皇，是因为我父皇身上的……气运？”

蹙起眉头，姬千凡立刻就明白了羲和入宫本意是什么了。

那为什么羲和要杀她，也是因为气运么？

面容上闪过疑惑之色，全都被羲和尽数看在眼里面。

不待姬千凡出声问道，羲和便说道：“我之所以要杀你，也是因为气运，你身上的气运相比于任何人都要浓郁。”

此话一出，姬千凡不禁愕然，蹙着眉头，问道：“你确定没有说错？我还未得到人皇传承之前，哪里来的庞大气运，以至于你用尽手段都想要杀我？”

羲和却是低笑一声，语气灰败凄凉：“也正是因为杀你，我才会沦落到如此田地。”

而陈夜则是徐徐出声，为姬千凡的疑惑，进行讲解：“诸天之中，气运之子数不胜数，那些生来便拥有庞大气运，得天地眷顾，异于常人的存在。”

闻言，姬千凡恍然，抿了抿粉唇，禁不住好奇道：“原来……类似于我这种人，还有很多么？”

谁知羲和突然摇了摇头，低声笑道：“不……”

“嗯？”

“你不同，我穿越世界三次，前两次所碰到的气运之子无一例外，全都被我所杀，气运被我所掠夺，直到这里，人皇界，我栽在了你的手里。”

语气中，满是对于自身的嘲弄可悲。

随着生机越来越衰败，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一双逐渐无神的双眸瞥向了首座上的陈夜。

若没有陈夜，那这一切似乎都将进行的非常顺利。

陈夜面色依旧是淡然，似乎不管羲和如何，不管世间万物如何，他的情绪都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姬千凡眸光闪动着复杂的神色，启唇半响，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对于羲和并不怜悯。

可怜之人必然有可恨之处。

可恨之处便在于羲和为了自身，而掠夺他人气运，导致他人身消道死。

用简单的话来说。

就是报应。

但也让姬千凡明白了一个道理。

修炼路上坎坷磨难何其之多。

竞争永远相随，在生与死边缘徘徊，只不过是修行常态罢了。

哪怕你是天地所眷顾的气运之子。

羲和身怀至宝，按理来说……应该也算得上是气运之子，但也说明了气运之子之间的争夺。

在这条登天之路上，稍有不慎，便会坠入吞噬一切的无底深渊中，永世不得翻身。

“有这么一位师尊，也是你的气运，所以……我输了。”

羲和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看着姬千凡，轻轻说完，摇曳的生命烛火终于熄灭。

身躯化作如同星沙一般，晶莹璀璨的光辉，朝着道宫大殿之外随风飘去。

似乎要向自己来时的路飘去，要重新回到自己所在的世界。

尘归尘，土归土。

但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姬千凡怔怔出神地望着飘散不知去向的莹光，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就这么结束了。

陈夜不语。

大殿内重新归于寂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