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眼神呆愣着从破庙里出来了。
薛蛡早早的用布擦干净了手,没有多说一句废话,转身离开,他的瞳仁在凄冷的月光下,闪着红芒。
杜若看着薛蛡,恭敬的鞠躬,目送薛蛡离开后,转头吐了个稀里哗啦。
钱三还能称为人吗?那就是一个充满了水的人皮!谁知道薛蛡到底是用什么诡异的手段,让钱三身上的骨头宛如白玉般的被活活抽离?杜若拉着钱三尸体出去的时候,整个人精神都是恍惚的。
薛蛡从神京城的地道不着痕迹的回到了薛府自己的房内,整个月夜凄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薛洋坐在烛火下,看着今天被上皇赐的金鞭,这东西在烛光照耀下闪着金黄色的光芒,明明不是很重的东西,却让薛洋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太上皇摆明了是想让薛洋一家去当孤臣,这个孤臣哪有那么容易当?不管薛洋接受了哪一系的东西,都会被扣上那一系的帽子,师兄是不清算自己,下一任帝皇呢?天家无情可不是闹着玩的,若说自己是一个人,自己从头杀到尾都不妨事,可是如今有三弟那个不受控制的,自己和他二哥一旦出了什么事,薛洋敢保证,薛蛡会在第一时间内在神京掀起腥风血雨,他就是个疯子!视天下为玩物的疯子!
薛洋叹口气,那毕竟是自己的三弟,一母同胞,疯就疯了点吧,毕竟干事都还是在暗地里,他能小心翼翼的避开自己,那就证明自己对他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而且薛蛡是打心眼里尊敬自己,薛洋如何能不关心他。
薛洋也发现了,自从来到神京后,薛蛡整个人都开始不受控制了,只要听到和王家有关的事宜,表面笑呵呵的,心里早就算计着怎么弄死王家人了,他对于王家有一种惊人的恨意,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在行动,恐怕薛蛡回来第一天,王家就会死的连条狗都不剩。
薛洋头疼的没法,好好一孩子,疯起来真就视人命如草芥,各种手法层出不穷,但薛洋没想到的是,薛蛡让薛洋看见的,都是他想让薛洋看到的,真正的目的,全都被薛蛡隐藏了起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薛蛡就去拜见了薛母,他是第一个到的,喜的薛母一口一个“我的儿”叫着,而后就是薛蝉和宝钗,待二人坐定没多久,薛洋与薛蟠联袂而来。
薛家一家人温馨的吃了一顿饭后,薛洋穿上侯爵服,往五城兵马司去了,薛蟠顶盔掼甲,骑上战马前往大营,薛蝉老老实实回去学习,宝钗则是陪着薛母聊天,薛蛡听的昏昏欲睡,起身往花亭处躲清静去了。
平淡而清静的日子就这样维持了两天,在大朝会前夕,薛蛡听到一个消息,那就是金国派人前来和谈了。
风和日丽的下午,薛蛡看着花荫间洒下的细碎阳光,惬意的眯了眯眼。
“我就知道,你必定会在这里,三弟”薛蛡睁眼,就看见一袭白衣的薛洋站在面前。
薛蛡笑笑,整个人慵懒而又适意,他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大哥,怎么了?二哥怎么也来了?”
薛洋一回头,就看见笑意盈盈的薛蟠,他招了招手,三兄弟正式在这一个花亭里聊了起来。
薛蛡开口问道:“大哥来肯定是有事要问我,二哥嘛,估计是来找我问话的,能让你俩烦心的事,必定非同小可,大哥,说说呗!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薛洋笑着摇摇头道:“事情其实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为兄只是想和你聊聊”
薛蛡看向薛蟠,薛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来的确是有事找三弟帮我解解惑,那大哥,我就先问了”
薛洋点点头,示意薛蟠先开始。
薛蟠挠挠头,道:“啊,事情是这样的,三弟,今日是大朝会你知晓吧?”
薛蛡点点头,心里猜测,看起来是和大朝会有关,那么会是什么原因,让一贯憨直的二哥来问自己呢?
薛蟠就把今天早上大朝会的事和薛蛡说了一遍。
原来金国派使者来,与大商进行议和条约,就是不知道这位使者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在朝堂上依旧狂妄异常,而且朝廷里居然还有让帮着这些人说话,薛蟠虽然经过大哥的开导,也想明白一些问题,可是还是有些问题他心里郁闷难平,就来找三弟这个小机灵鬼聊聊,在薛蟠看来,薛蛡的智慧不亚于诸葛武侯。
薛蛡笑了笑,打开折扇道:“二哥想不明白也正常,自靖康年开始,中原大地就一直在这些人的铁蹄之下蹂躏,完颜构奴颜婢膝,光考虑到了自己的利益,暗害岳武穆后又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