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仑的搜捕是疯狂而且焦急的!
自从那天晚上刘豹逃走之后,这位臬台大人便像一条发狂的疯狗一样在江宁城内四处游窜,他的那些士兵几乎是挨家挨户地搜查,甚至连知府衙门和唐家都没有放过。
一连数天,江宁城被他闹得是满城风雨、鸡犬不宁,后来还是两江总督裴仁济出面干涉,这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刚仑做梦也没有想到,刘豹竟然就藏在知府衙门的牢房里面,与那些臭气熏天的囚犯关在一起,他搜遍了知府衙门的大小房间,可是偏偏就没敢去牢房查看,以致于功亏一篑。数天的辛苦都化为了乌有。
在这混乱的数天里,唐一鸿一直躺在床上养伤,虽然心里头惦记那老鸹岛上的钱财,可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还要再等等,一直等到刚仑对这件事不再那么热心为止。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套出来的消息竟成了为别人做嫁衣。
好几天过去了,刚仑带着兵来了唐家两次,每一次都是把宅邸弄得乱七八糟,让人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唐一鸿是个喜欢把心事都藏在心里的人,他脸上虽然一直挂着笑意,可是心里头却已经开始琢磨如何惩治这该死的刚仑。
这天,阳光透过窗缝照进了唐一鸿的卧室,像婴儿的小手一样轻轻抚mo着他的脸颊,那感觉舒服而且惬意。
他的伤基本上已经好了,虽然大腿上那道伤疤依然狰狞,但是已经不再影响走动了,毕竟这里不是现代,没有整形手术可以将疤痕完全祛除,他也就不在意了。
“当当当”,清早的第一个敲门声响了起来,狗子那熟悉而且略微带着点喜悦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主子,主子,有好消息!”
唐一鸿心中一喜,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在床上站了起来,将那古董木床踩“咯吱”作响。
他睡觉向来都是穿着衬衣的,比起现代人夏天穿的衣服还要保守很多,因此即便就这样见人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进来吧,门没关!”唐一鸿用双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利用那摩擦产生的热量让自己清醒过来。
“吱呀”一声,狗子轻轻推开了房门,然后又反身将门掩上,这才笑着走过屏风,转到唐一鸿的床前笑道:“主子,有个好消息!”
唐一鸿从床上跳了下来,两只脚塞进那高筒的布靴子里面,准确而且迅速。以前读《卖油翁》的时候,他就对那老头倒油不沾铜钱的本事很感兴趣,于是也试着直接将双脚往靴子里塞,这时间久了,竟也能做到百发百中了。
“说吧,爷听着呢!”他将靴子穿好之后,走到桌上摆着的一盆清水跟前,将整个脸都浸到了里面。
狗子对这些已经习惯了,笑了笑道:“听人说,那刚仑被裴仁济痛骂了一场,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放着正经事情不干,却跑到知府衙门去抓犯人,这像话吗?别看刚仑平时挺牛气,可在这位封疆大吏面前,居然连个屁也不敢放,第二天就将他那些兵崽子给撤回去了,这搜查到此也就告一段落了!”
唐一鸿在水里面“咕嘟嘟”地笑了两声,终于将脸从那有些渗人的凉水里面解脱出来,轻轻甩了甩脑后的辫子道:“爽,哈哈,真是爽!这早晨用凉水洗一下脸真他妈爽!”
他的高兴自然不是止于这凉水洗脸之上,更多的则是狗子带来的那个消息让他心情异常激动,看来到老鸹岛搬银子的事情该办了!
“主子,这都立秋了,您还用劳什子凉水冲脸,难道就不嫌渗人吗?”狗子看着唐一鸿脸上那凉水一滴滴往下流着,心里头竟不禁打了个寒战,就好像突然站在了冰天雪地里一般。
唐一鸿一边擦着脸一边道:“屁话,人家北方人有些到了冬天还拿凉水洗澡呢,我不过就是冲下脸,难道也怕出事吗?”
狗子吐了吐舌头,心道这冬天用凉水洗澡的人不是个疯子,便是个狠角色,一般人怕是受不了那种凄冷的。
不过凭他那脑子始终也想不出北方冬天的凉水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想来应该是比南方的水凉上一些吧。
狗子如是想着,心里头越发惊讶,不禁也想试试冬天用凉水冲澡会是个什么感觉。
可是他的想法被唐一鸿给打断了:“想什么呢?赶紧给爷备轿!”
狗子刚想问唐一鸿要去哪里,可忽然就明白了,这不明摆着嘛,刚仑扯了搜擦,唐一鸿第一个要见的自然就是刘墉了。
于是急匆匆领了命往外跑去,这唐家距离知府衙门可不像吕家那么近,要是走着的话,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