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空气中的潮气有点渗人,就连月亮也躲到乌云里面安寝去了。
知府衙门的后门轻轻地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裹着粗布褂子的年轻人伸出头向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脚抬出门槛,又回过身来蹑手蹑脚的关好了门。
“呼——!”年轻人长舒了口气,他们家刘墉老爷睡觉总是非常警觉,这让他不免多出了许多紧张的感觉。
感受着夜晚的潮气,年轻人猛地搓了搓手,然后便弯着腰仿佛夜猫子一样往路上奔去。
打更的人这会儿也已经歇着了,因此街上除了偶尔窜过的野猫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活物了,虽然听说附近可能有狼出没,但毕竟谁也没有见过,就像处女的肚脐眼一样,谁都相信有那东西,可谁也不曾见过,因此这点凭空想象出来的危险还不至于让一条胆大汉子担惊受怕。
年轻人疾步窜过了巷子,很快就到了一家宅子的门前,在昏暗的星光照耀之下,那上面好像隐隐约约有一个红漆的“吕”字。
“砰砰砰砰!”年轻人在门前徘徊了一下,似乎在想这么晚了该不该打扰里面的人,可是一想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还是重重敲响了门闩。
宅子里面响起了狗的狂吠,可是却没见有人出来开门。
年轻人有些急了,抬起腿就踹了过去,正巧这时里面的人将大门拉了开来,他这一脚不偏不倚,刚好踹在里面拿人的胯下裆部,踹的那人脖子梗的老直,双手紧紧捂住了下面的东西。
“哎呦,是那个王八蛋孙子踹了老子啊!”里面那人即便已经难受地哆嗦了,可嘴里面仍旧不饶人地骂着。
年轻人可没空搭理他,走上去一把将其推开,然后迈开步子就朝着厅堂里面跑去,因为他已经看到那厅堂中亮着烛火。
走到门前的时候,他原本打算敲门的,可不料里面的人竟像是能掐会算一样,直接喊了他的名字,招呼他赶紧进去。
年轻人也不客气,慌慌张张推开门冲到了客厅里面,还没看到人,先往地上一跪:“王麻子给吕老爷请安了!”
他已经听出来方才说话的人就是吕私运了。
“请个屁安啊!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没想到厅堂里面还有另外的人,王麻子抬头看了看,原来还有一男一女。
男的他认识,是吕府新来的护院头领刘豹,女的他也有印象,好像是府里一个叫作雨情的丫头吧。
王麻子憨不拉几地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唐突和尴尬。
“好了,快点起来说话吧,你这么晚了还跑来吕府报信,定然有什么大事情了吧?”不似刘豹那般凶狠,那个叫雨情的丫头和蔼地朝他笑了笑道。
王麻子咽了口唾沫,他觉得这女人就像是庙里的菩萨,笑起来不仅好看,而且能让人感到安心。不过他向来不敢奢望能和这个女人走在一起,因为他总觉得这丫头和吕私运的关系不太一般。
他睁着眼睛看了看吕私运,毕竟这里姓吕的才是主子,别人说的话可不好使。
吕私运看着王麻子,满意地笑了笑:“雨情的话就能代表我,她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吧,我也想快点知道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王麻子“嗯”了一声,先像三人都分别谢过,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主子,今儿白天的时候那个姓唐的小子去找了刘墉,而且还说了些非常机密的话!”
说到这里,他不由地转头朝厅外看了看,经常做贼的人反而最怕被贼盯上,他可不想这里的话被别人偷听道。
厅门并没有关,屋外除了几盏亮着的灯笼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也不知道方才那个被他踢伤的人躲到哪里去了。
吕私运猜出了他的心思,淡淡笑道:“无妨,我这里可不像你们府衙那么多耳目,你就大胆地说吧!”
王麻子咬了咬嘴唇,继而便将唐一鸿见到刘墉时所说的那一番话全部讲了出来,听得吕私运和刘豹都直皱眉头,只有那雨情看起来仍旧笑眯眯的样子,倒真像已经成仙得道的仙女,一点儿也没了人的感情。
“你确定他们没有发现你吗?”吕私运拉着脸问道,他觉得这么重大的事情实在不应该被这小子听到。
王麻子拍了拍胸脯道:“肯定没有,我办事向来小心,在门外偷听的时候还故意抱了只猫!专门处理那紧急情况!”
说到这里,他嘿嘿笑了笑,用右手食指在鼻孔下面抹了抹又道:“那会儿听到要紧处,我不小心将廊上的花瓶给打碎了,于是便将猫往那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