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未独黑沉着脸不说话,龚春植道:“其实这对爷爷来说,正是一个向陛下表忠心的好机会。”
陈未独闻言,俯低身子靠过来。
龚春植道:“孙儿曾向爷爷建议,请皇后和贵妃娘娘自减脂粉钱。仔细一想,孙儿觉得那样远远不够。请爷爷率陈氏全族捐款,支援国库。”
你!
陈未独怒视龚春植,胸口闷痛。他算是看出来了,龚春植就是个花别人钱一点不心痛的败家子!
龚春植只做没看到,道:“爷爷可记得,今天上午孙儿向太后娘娘建议,强令官员女眷捐赠,太后娘娘当时的反应?”
陈未独回想了一下,他当时站在太后的身后,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可以从她说话的声音感觉出她压抑的愤慨。
龚春植道:“太后娘娘当时说孙儿出的是个馊主意,是因为她认为没有人会捐献自家财物,支援国库。若爷爷率陈氏全族捐款,娘娘必然会深受感动,在陛下面前亦好为咱们陈家美言。”
想到彩票那一成利之争,以及陈太后的指责:‘这便是你府里的人,一个个,眼里只有富贵!’陈未独的心开始动摇。
“实话和爷爷说,孙儿做报纸,原本只是想赚点钱,免得让陈岳丈小瞧,没想到打听到许多消息。不止是燕王,任何一个爷爷不喜欢的人,只要孙儿做到民儒那个位置,便可以替爷爷一一剪除。之前孙儿之所以说要爷爷向陛下表明忠心,便是想等那些位置空出来,陛下首先想到的是咱们陈氏一族的人。”龚春植说。
好大的胃口,陈未独暗吸了一口气,对龚春植的能量又产生新的认识,幸好龚春植和自己是同一方的,不然被这家伙算计,死了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用心想了想,若如龚春植所说,这买卖倒真可以做得。“你认为要拿多少出来合适?”他问。
“这件事只是孙儿的猜测,今天下午发诏全国调军,估计明天才会有诏书向孙儿讨要彩票。果真如此,证明国库空虚得厉害,爷爷不妨和太后商量,看拿多少合适。”龚春植说。
陈未独点头。叮嘱龚春植仔细身子,然后坐轿子回府。
第二天,龚春植果然收到私诏,她心里已有准备,要陈明珠代笔,将自己的想法写下,令太监带回去。
陈未独听到信,对龚春植的话再没有疑惑,马上去找幼弟陈未靳。
听说要捐款,陈未靳哪肯答应。陈未独再三劝说,拉了他一起进宫。陈未独捐款的想法,令陈太后十分意外。她知道这是龚春植的主意,陈未独提出来必有所图。她想,总归是自己一家人,国库亦确实空虚急需筹钱,推辞了一番还是答应。
陈未独拿出早准备好的清单给陈太后过目。
尚宫递过来,陈太后并没有接,道:“这事,你看着办就好。”
陈未独拿回来,放入怀中。
见两人决定了此事,陈未靳虽然心痛,也不好再反对。看了看自己应缴的金额,回去筹钱去了。
出了宫,陈未独立刻通知陈族各系召开会议。一石击起千层浪,众人纷纷反对,只有陈汉举闻言立刻认捐一万两银子。
毕竟陈未独是族长,大家不敢直接针对,见陈汉举如此,齐齐将枪头对准他。有人讽刺他教女无方,有人笑他无子,把个烨朝女婿当宝,也有说他糊涂了,尽做傻事。陈汉举寒着脸,将嘲笑自己的人一一看着眼里。
“啪!”陈未独一拍桌案站起来,“这件事,我已决定,并和太后娘娘说好了,每家必须拿出钱来。这是清单,你们仔细看看,只许多,不许少!三日内没有拿出钱来的,将来不要找我!”他说完,和蔼地对陈汉举道:“汉举,现在坐在这屋里的,都是咱们陈家自己的人,不要和他们置气。三日后,我会将名单交给你,任由你处置。”
陈汉举向陈未独点了点头,冷眼扫视众人一眼,昂首走出堂去。
众人大惊,陈汉举只是个从四官无实权文官,也算不上陈氏正支,一向老老实实坐在角落里听别人发言,何来如此狠气?
有那脑筋动得快的,想到最近闹得欢腾的龚春植,陷入沉思。
陈未独将写好的清单扔给众人,吩咐送客。
性子老实的人,看了清单回去筹钱,亦有人向陈未独的家眷打听,听到太后和龚春植长时间交谈,要魏太医好好替龚春植治病。顿时明白陈汉举的底气从何而来,赶紧去虢子府赔礼道歉,顺便打听。
陈汉举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端着架子,对众人的打探一概不理不睬。他越如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