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拿着金丝嵌八宝发带，问龚春植，“这根带子是不是太耀眼了？”

龚春植拿过来，对着铜镜比划，“要的就是这效果，讨个彩头。你再帮我把眉毛画浓些，这事成不成，就看今天了。”

小葵依言将发带给她绑上，画黑了眉头，又抹了层极淡的胭脂。

龚春植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满意地点头，起身往陈明珠那边院子去。

陈明珠按龚春植的交代，梳起高鬟九环髻，当中插上金凤攒珠步摇，发髻旁另插着各色蝴蝶小钗，身上是玫红底洒金百蝶迎春薄纱襦裙。

“一定要这样打扮？这只步摇好沉。”陈明珠扶着额头抱怨。

“你那天戴着这枝步摇去找小葵吵架，没觉得沉呀。”龚春植瞪着眼睛，似乎很困惑。

“你这坏人，就会欺负我!”陈明珠跺着脚说。

龚春植笑着，拉着她坐下。

半夏吩咐小丫环摆饭。

“小葵不去吗？”陈明珠问。

“她要看着铺子，你陪我去就够了。”龚春植拿着筷子，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红梗稀饭。

“吃饭要细嚼慢咽，你吃那么快做什么。”陈明珠问。

“又不喝酒，吃那么慢做什么？我又不是女人。”说话间，龚春植已吃完，她放下空碗，端起杯子漱口。

陈明珠噘起嘴，“吃慢些，陪人家说说话嘛。”

龚春植伸长胳膊在陈明珠的脸上揪了一把，“今天晚上，上了床，我慢慢陪你说。”

陈明珠臊得满脸通红，用碗挡住脸，只觉得身子发软，脸上被龚春植揪到的那块，热得几乎爆炸。

吃完饭，收拾妥当，两个人坐着轿子直奔菜市口。

菜市口是朝庭处决囚犯的地方，十分宽敞的一片空地。周围有好几栋二、三层的茶楼酒肆，便于有钱人围观。

此时高台周围挤满了人，一个个仰首望着台上。有的人是买了彩票，有的人只是看搭了台子便围过来看热闹，顺嘴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整个场子人声鼎沸。

龚春植带着陈明珠来到旁边一个酒肆，迎春书局的编辑们看到她俩进来，全部起身问好。龚春植向他们点点头，要他们坐，然后走向正中间那张桌子。

桌子旁坐着五个穿军装的士兵，其中一个人的衣饰象是其它人的头头。陈明珠看到他站起来，笑着向龚春植道：“龚老板，我叫张伟，奉我们任大人的命令来维护你这次活动的安全。”

他说话的同时，龚春植的手伸向背后，接过石磊准备好的银子，笑着握住张伟的手，“麻烦张大人费心了。”

张伟的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更盛，“哪里，哪里，龚老板客气。”

陈明珠对张伟没兴趣，她的目光被旁边那几桌花枝招展的女人吸引，看她们的衣饰，说话时‘嘻嘻哈哈’旁若无人的态度，和脸上的轻佻的表情，陈明珠敢肯定她们一定是青楼女子。龚春植要她们来做什么？陈明珠的心里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龚春植和张伟闲聊完，张伟喝令手下起身。五个人持枪将龚春植和陈明珠护在当中，大喊着“让开!让开!”，推开周围的人，将两人送往高台。

虽然有人保护，陈明珠还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闹腾无序的场面，嘈杂的人声和浓浓的汗味让她的胃一个劲地翻腾。陈明珠皱着眉，捂住胸口。“呕~”她连忙捂住嘴。

“怎么了？”龚春植捏紧她的手。

“没什么，这地方人太多，太闹了。”陈明珠强忍着心口的不适说。

“要不要紧？送你回去？”龚春植站住。

陈明珠连忙摇头，“我忍得住。”

两个人从后台的楼梯走上去，龚春植拉着她来到台子左边的案后坐下。陈明珠看到二十几个穿军装的士兵持枪围在高台四周，除了台前一小块空地，四周全是乌黑黑的人头。

几个杂役将十个小方几‘一’字摆开，放在台子的前方。两个人一组，抬了十个盖着大红绸的托盘放在小方几上，一齐将红绸揎开。

“哇!”台下一片惊呼。

十个银锭摞成的小山借着阳光，晃花了台下观众的眼睛。

高台的后端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红绸，“呼啦”一下，红绸落下，陈明珠看到还有一块红绸，绸上九列八行贴着巨大的白纸。最上面一排纸上什么也没有写，下面的纸上写着从‘一’到‘九’七行数字。

一个穿彩衣的人拎着面铜锣跑到台前，“铛”“铛”两声，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