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局。今天报纸正式对外销售，从编辑到印刷工人，全部坐在自己的岗位上，等着销售人员的消息。

龚春植采用的还是仙品点心店开张的销售模式，找了百十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让她们上街卖报纸。然后全城设定了五十个彩票记录点，供买了报纸的人去登记姓名和地址及选择的彩票号码。

院子里，张祥背着手十秒钟不到的功夫，已转了个圈，他站住，看看天上太阳的位置，继续转着圈。

门房的严五忽然跑进来，张祥眼睛一亮，迎上去问道：“有信息了？卖出去多少份了？”

“不是，”严五喘着气说：“是羣国公府的小公子来了，他找主编。”

张祥从来没听说听龚春植提起，和羣国公府有什么来往。感觉似乎来头很大，加快脚步走向主编室，向龚春植禀报。

“他来了？”龚春植笑着放下手里的书，拿起桌上厚厚一摞巴掌大小的硬纸板递给张祥，“拿好，我等会要用，别人找人抬张桌子放到院子里。”

张祥答应着随龚春植走出门，转身找人去搬桌子。

龚春植走到书局门口，陈东来背着手打量墙上‘迎春书局’四个字，一付少年老成的模样。

陈家家丁看到龚春植连忙行礼，陈东来向龚春植点了点头。他对龚春植并不服气，昨天只是碍于陈未独在旁边，今天家丁陪着，他懒得向龚春植行师徒大礼。

见陈东来如此，龚春植的嘴角略微上扬，向陈东来招招手，“来，我今儿教你一个游戏，看你的记忆力如何，有没有资格当我的弟子。”

陈东来最受不了的就是激将法，闻言马上跟着龚春植走到院里。

桌子已摆好，上面放着一摞硬纸板，纸板上写着一个大大的‘一’字。

龚春植将纸板拿在手里，向陈东来道：“这里有从一到九，九个数字，每个数字各九张，一共是多少张？”

陈东来偏头想了一下，大声答道：“八十一张。”

龚春植点点头，将纸板洗了两遍，单手拿着纸板，写着数字的那一面朝下，另一手从上拿起一张，自己看了看上面的数字，再给陈东来看了看，正面朝下放在桌上。如此这般将所有的纸板全部看了一遍，以九排九列的格式，整整齐齐摆在桌上。

“从一到九，说个数。”龚春植说。

陈东来想了想，道：“八。”

龚春植伸手翻出一张‘八’，然后对陈东来道：“该你了。”

陈东来将食指含进嘴里，望着桌上八十张一模一样的纸板，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龚春植微微一笑，将另外八个‘八’一一翻了出来。然后依次将九个‘一’、九个‘二’…所有的纸板全部翻了出来。

陈东来张着嘴巴，瞪着龚春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来摆。”龚春植笑着将纸板递给陈东来。

陈东来咬紧牙，两手绷着劲将纸板洗了好几遍，然后学龚春植的模样，单手将纸板正面朝下地拿着，先给他看看纸板上的数字，然后将纸板摆好。这一次龚春植按‘一、二、三四、五…’的顺序分九次将所有的纸板都翻了出来。

“你能做到吗？”龚春植笑着问。

陈东来呆望着桌上的纸板不作声。

龚春植摸摸陈东来的头，叹气，“你文也不行，武也不行，这让我怎么教呢？”他摇摇头，背着手往主编室走。

长这么大，陈东来一直是家人的宝贝，听到的全是夸奖，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不行，龚春植的话象一盆冰水浇得他透心凉，呆站着不知所措。

“少爷。”陈家家丁低声唤了一声，捏着陈东来的肩膀朝龚春植的方向推了推。

陈东来猛地醒过神，冲过去，抓龚春植的衣襟跪下，“虎头错了，请先生给虎头一个机会，虎头一定好好听先生的话，遵从先生的教诲。”

龚春植翘起嘴角，转过身，握着陈东来的手将他拉起来，“我说过要好好教你，但你能不能学好，在于你肯不肯用心。”龚春植说。

“虎头真心愿学，请先生教诲。”陈东来大声地表达态度。

龚春植拉着他来到桌前，将纸板收拾好，交给他。“这个游戏虽然简单，却是在考你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学习也是一样，一是要记，二是要分析。我这段时间要处理书局的事，没空教你读书习武，你就先从这个小游戏入手，自己试着分析数与数之间的关系，看看你能记得多少。”

陈东来虎头点点头，再次将纸板反面向下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