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春植拉着陈东来的手,告诉他,失主对他拾玉带不昧的事十分感激,特意到书局对他进行表扬,那件事已经上了报纸。
“报纸是什么?”陈东来好奇地问。
龚春植细细地讲给他听,福安在一旁瞧见,连忙吩咐人去拿报纸。
两人站得近,一股极淡的药味从龚春植身上传来。陈东来微微皱眉,全家人把他当宝,不只是侍侯的丫环,就是家中长辈生病,也不会让他靠近。他抽回手,问道:“你生病了么?怎么身上一股药味?”
龚春植轻轻一笑,“前段时间有些不舒服,所以吃了些调养的药。你别看我瘦,我可有力气,象你这样的孩子,我一只手就能对付三四个。”
陈家是将门世家,陈东来被做为接班人培养,年纪虽小,跟着侍卫也学了两三年,一听这话,立马望向陈未独。
陈未独对习武的人有一种天生的好感,他完全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龚春植懂得武功,见陈东来一会跃跃欲试的模样,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陈未独同意,陈东来摆个架式扑上去,龚春植原是想单手将他拿下,毕竟大病初愈,单手挡了两下,感到陈东来的小拳头倒还有些力气,最后两只手将他胳膊锁住,抱在怀里。
“你赖皮,说好了只用一只手的。”陈东来不服气地叫道。
龚春植将他箍得紧紧的,见他的小圆脸涨得通红,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说得对,是我输了。”
陈东来只觉得自己受了调..戏,使劲地从她怀里挣出来,怒目横视。
陈未独招手,让陈东来坐到自己身边,问龚春植道:“是什么病?”
龚春植语气恭敬地说道:“不是病,赶稿子有几天没合眼。”
陈未独摇头,“这可不行,若仗着年轻,不在乎身子,老了可要吃大亏。福安,去和太太说,将那支百年老参拿来。”
福安答应着,派人去取。
不一会小厮从聚思堂拿来报纸,陈未独展开,陈东来坐在他的腿上,手指点在那则消息上仔细看,文章里的溢美之词让他满脸通红。
“这上面的字,虎头全部认识?”龚春植惊讶地问。
龚春植连连啧舌,向陈未独道:“爷爷,虎头虽然年幼,品行与聪明却是世上少有,将来改成大器。”
陈未独听了大笑,道:“小孩子家知道什么,不过是跟着认几个字,知道点小道理罢了。”
龚春植又对陈未独的谦虚表示了应有的敬意。
见大人们聊得欢,陈东来从怀里拿出那个掐银丝绣小荷包。做为羣国公府长房曾孙,他见过的宝贝比普通人多得多。龚春植特意吩咐东西易碎让他小心,这让他觉得龚春植没见识,也小瞧了他。他想看看龚春植到底送的是什么,若是玉片之类的东西,便要福安去拿几块更好的玉过来做为回礼,好好地羞臊龚春植,谁要他说话不算数,用两只手将自己抓住。
陈东来打开荷包,将东西倒在手里,那是一块鸡蛋大小两文钱厚的圆形银片,陈东来看着发怔,用银块做见面礼,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陈东来扁着嘴无声嘀咕,将银片翻过来,一个圆脸小男孩瞪着一双大眼睛突然出现在陈东来的眼前,吓了他一跳。“这是什么!!!”他叫起来。
陈未独闻声偏头一看,也被陈东来手里的东西吓了一跳,这小东西照见人影的功能和镜子差不多,可这世界的镜子全是铜制的,从来没有人见过玻璃。
去年秋天龚春植离开烨朝时,告诉朱厚燮制玻璃的方法。朱厚燮命令工匠实验了五个多月,终于研制而成。若不是秦晏拦着,朱厚燮真想化了妆自己送过来。
“这是别人送的一件小东西,除了能照见人影也没什么大用处。”龚春植平静地说,笑着伸手去牵陈东来的手,“我教你,还可以这样玩。”
陈东来连忙跟着龚春植走到亭子边上有太阳光的地方,龚春植将镜子伸进阳光中,将光斑对准浮在水面的鱼,鱼陡然一惊,扭身钻进深处。
“好玩,我来试试。”陈东来连忙接过来,亲自试验。
龚春植笑着说:“别对着人眼睛,会把眼睛晃花的。”
“嗯。”陈东来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等会回到内宅去找丫环试验一下。
陈未独看着龚春植,不过几个时辰,他竟带来如此多的惊奇,件件都搔到陈未独的痒处,实在让陈未独喜欢。
在龚春植的映衬下,自己的儿子、孙子、女婿、孙女婿简直就拿不出手,陈未独甚至产生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