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红回到东院,向床上的田芜慧禀报了朱厚燮的话,田芜慧气得两眼通红,叶嬷嬷连忙劝道:“娘娘,王爷很快便要来了,别让他瞧见。”
田芜慧只好忍住,叶嬷嬷吩咐人打来冷水,毛巾沾湿了,盖在田芜慧的脸上。
田芜慧闭着眼躺在床上,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着朱厚燮来后,自己怎么向他诉说。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就在田芜慧忍不住又要派人去得趣斋之时,终于听到外面有人道:“王爷来了。”叶嬷嬷轻轻地拍了拍床,示意田芜慧注意,自己退到了一旁。
“哗啦”一声响,朱厚燮挑开米珠碎金帘走了进来。
“殿下。”田芜慧闻声,挣扎着要坐起来,叶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她。
“你不舒服,就不要起来了。”朱厚燮说着,走到床边坐下。
叶嬷嬷扶着田芜慧坐起来,将枕头垫在她身后。
“喝了药没有?”朱厚燮问。
田芜慧飞快地瞧了叶嬷嬷一眼,道:“何医官说,若嫌苦,可以不用吃。我尝了一口,真的很苦,就没有吃。”虽然祝御医说药方没有问题,可叶嬷嬷并不相信何平,并没有照方抓药。
朱厚燮闻言,道:“药哪有不苦的,喝了总好得快一些。”
田芜慧只好应道:“好,明儿熬了,我喝就是了。”
朱厚燮点头。
叶嬷嬷忍不住插话道:“殿下,何医官是军医,跌打损伤方面没得说,女人方面的病可能还是差些,能否另寻个妥当大夫给娘娘好好看看?”
朱厚燮抬头看了叶嬷嬷一眼,森冷的目光让叶嬷嬷打了个哆嗦,想到自己的责任,咬牙强撑着道:“娘娘身子娇贵,万一耽误了病情,奴婢担不起这个责任。”
“她是谁?”朱厚燮问田芜慧。
田芜慧忙道:“她是我奶娘,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朱厚燮道:“都嫁人了,还要什么奶娘,明天送她出去。”
“不行…”田芜慧刚说了两个字,便被朱厚燮毫不客气地打断,“你跟她一起走。”说完,摔手走出去。
房间里一片寂静,田芜慧怔怔地看着还在摇晃的珠帘,如在梦中。“他刚才说什么?”田芜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地问叶嬷嬷。
叶嬷嬷不说话,她之所以坚持另外给田芜慧请大夫,是想替田芜慧争取更多的权利,哪知道朱厚燮这样不容情面。
“他不会真让我走吧?”田芜慧问。
叶嬷嬷勉强笑道:“哪能呢,娘娘不必担心。”
“你顶他做什么!”田芜慧拨高声音叫起来,“他白天不在内院,那药熬不熬,我喝不喝他根本不知道;后天就回门,回了家,要娘给我找大夫也是很简单,为什么一定要顶他?”
“娘娘~”叶嬷嬷拉长了声音道:“奴婢那样说,也是为了娘娘。”
“为了我就别顶他啊!明知道他根本就不愿意往我这儿来,还故意给他借口让他走。”田芜慧越说越委曲,想到自己流了那么多血,盼了一整天,好容易将他盼来,却被叶嬷嬷气走,不由伏在被上,‘呜呜’地哭起来。
好心反落了埋怨,叶嬷嬷的心里亦不舒服,却不能说田芜慧的不是,耐着性子慢慢地劝慰。两个人正说着,银红神色惊慌地进来道:“娘娘,外面有个自称王府长史的人求见,说是奉了殿下的命令,过来帮娘娘收拾行李。”
这一句话让田芜慧与叶嬷嬷面面相觑,田芜慧推叶嬷嬷道:“你去瞧瞧。”
叶嬷嬷出来,到了屋子门口,秦晏看着她,冷着脸问道:“叶嬷嬷?”
秦晏倨傲起来,亦不是善茬,脸上的寒霜冻得人心慌。
叶嬷嬷赔笑问道:“请问大人,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奉王爷之命,帮娘娘打点行李,请嬷嬷赶紧进去收拾吧。”秦晏道。
“大人,今天可是大婚的第三天。”叶嬷嬷提醒道。
“所以嬷嬷便能在王爷面前肆意妄为?”秦晏冷笑。
叶嬷嬷强笑道:“奴婢并没有说什么。”
“哈,哈!”秦晏大笑,“久闻田家是名门世族,论理该家规森严。请问嬷嬷是什么身份,王爷和娘娘说话,有嬷嬷插嘴的份?”
一句话说得叶嬷嬷哑口无言。
秦晏说完往屋里走,叶嬷嬷连忙挡住。“啪!”秦晏反手一巴掌抽在叶嬷嬷的脸上,叶嬷嬷猝不及防,再加上秦晏这一巴掌是全力而为,叶嬷嬷被打了个旋,裁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