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春琳抬头看着他,勉强一笑,以前那么艰难,她都撑过来了,现在只是做零工,又不是卖身,有什么可怕的。“多谢赵公子相助,此大恩大德,春琳一定会找机会报答。”纪春琳说。
赵岳笑道:“没什么,你将来别怪我就成。”后半句话他含在喉间没说出口,摆摆手,示意纪春琳赶紧跟家丁进去。
纪春琳跟着家丁顺小径走到一个月亮门,家丁向门里等着的一个妇人道:“钱大娘,这便是我说的那个找事做的女子。”
那妇人四十来岁,长得有些富态,满脑袋珠花,深蓝色绸缎衣裳,身上的打扮比吴瑞家的富贵多了。“好,我知道了。”她堆着满脸笑纹向纪春琳道:“纪姑娘,你洗个澡,换件干净衣裳去见我家小姐。”
“我的行李半路被抢走了,没有可替换的衣服。”纪春琳实话实说。
“没关系,我都准备好了,你和我来,就是了。”钱大娘走着,往内院走。
纪春琳感觉有些怪,又说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跟着她进去。
院子里种满树木,虽烈日当空,行走在树荫下,并不觉十分炎热。沿路没看到一个丫环婆子之类的下人,两个人一直走到偏房。钱大娘揎开帘子请纪春琳进去,空气里弥漫着淡雅的香气,房正中放了一个大桶,桶内热气腾腾。
“我还有事,这是换洗的衣服,你洗完换好,就在这个房里等我,我处理完事情就过来。”钱大娘说着,将衣服放下,出去了。
纪春琳拿起凳上的衣服,柔软华丽的面料怎么看都不象是给粗使丫环准备的。也许这家小姐要嫁入的是十分讲规矩的豪门,所以粗使丫环也要这么体面地打扮?她放下衣服,打量四周。墙上挂着的画,即使象纪春琳这样完全不懂水墨画的人,也瞧得出画功非凡。墙边放着一只鹤形铜炉,满屋的香气就是从那飘出来的。
这间屋子给人的感觉就是招待贵宾用的,和‘粗使丫环’这四个字完全不搭边。
纪春琳走到水桶边,撩起水,洗了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