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僧你还敢胡说.......”

“老爷。”李员外还要训斥，却被夫人出口打断。

被捆在地上的夫人扭过头，满含歉意地望着李员外。

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坚持的了，她是万万不想在老爷面前现出妖身的。

“老爷，奴家确实是由乌鸡化形，是一只妖。”

“啊？”李员外闻言怅然若失，举在空中的手无力下垂。

在这之后，夫人向老爷讲述了双方的种种往事。

原来在李员外幼时，夫人本是其家中饲养的一只双尾乌鸡。

员外性格孤僻，好友不多，每日只在家中和这只乌鸡述说心事。

后来家中设宴，要宰杀这只乌鸡，员外不忍，将其放生于山林。

阔别几十年，乌鸡修炼成精，幻化人形，于茫茫人海之中找回了员外府。

一人一妖一见倾心，宛如多年好友，随后相恋成亲，一切皆如幻梦。

婚前几年，事事顺心，而近几个月，每日心慌意乱，难以维持人形，故而暴露。

故事说完，员外跪倒在地，双目泛红，一众下人感慨至极。

程安看着这场面沉默不语，本想念两句经文开导一下双方。

可脑子里实在没货，只能故作深沉。

“真德法师，我夫人从未害过人，能否网开一面？”李员外忍住悲伤，望向程安。

“员外，人妖殊途，若小僧今日网开一面，日后有妖捕寻上门来，问题就大了。”

他们所在的大乾王朝深受妖魔侵害，按照律法一切妖物皆当直接处死，与妖物私通更是一等一的大罪。

听完程安的话，李员外低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小僧有一法宝，可让夫人前往妖界极乐，再无俗世之忧。”程安做了个单手礼道。

“此话当真？”李员外微微一愣。

除魔卫道者对于妖物基本上都是直接抹杀，从未听过还有如此仁慈的处理。

“出家人不打诳语。”

“好吧，”李员外哀叹一声，“那能否让我和夫人最后说几句话。”

“善。”程安点头答应。

“这绳子？”李员外指着夫人身上的缚妖绳。

程安摇了摇头，说话可以，松绑不行。

李员外知道自己的处境也不好强求，等众人走出后关上了房门。

程安在门口耐心等待，只听见屋内不时传出哭声，凄凄惨惨。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员外重新打开房门。

“法师，请吧。”

程安走进屋内，闭上眼，脑海中书册快速翻动，最后停在一面。

下一刻，书页光芒大作，夫人的身体顿时变得虚幻，仿佛被一层轻纱笼罩。

“莫要挂念我......”

夫人最后留下一句话，整个人化作白光消散在空中，缚妖绳自动飞回程安手里。

与此同时，程安脑中浮现一段信息。

乌鸡精，九品下等妖物。

自此，妖物的收服过程结束。

“夫人！”李员外最后喊了一声，众下人皆泣不成声。

“阿弥陀佛。”程安念了一句佛号。

......

又等了约半个时辰，李府上下才安静下来。

李员外收拾好心情，带着商量好的银两还有一些干粮到门口送别程安。

“谢过员外。”程安施礼，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张巴掌大小的方形木牌。

“这是小僧所属寺庙的名片，若日后有烦心事，可上山求佛，消解烦恼。”

李员外接过那个什么‘名片’，只见正面画有一座寺庙，名“清净寺”，画技高超，妙手丹青。

背面刻有几行小字，‘清净山上清净寺，清净寺内你和我，拜佛消灾求姻缘，降妖除魔样样行。’

“小僧就此别过。”程安最后做了个礼，转身走向远方。

李员外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又看了看走远的程安。

对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阅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

程安在走出李员外视线范围后，立马找了块空地打坐。

他闭上眼，运转体内灵力，温润如玉的能量在他身体里缓缓流淌。

虽然不算明显，但如果细细感受，这股灵力每时每刻都有着些许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