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头好疼。
埃莉诺醒来之后,只觉得头晕恶心,额头处的疼痛在灵魂撕裂般的痛苦面前显得不值一提。
“埃莉诺……”
一个稚嫩而低沉的嗓音的出现,让埃莉诺瞬间警惕起来,她睁开眼睛,把一切的不适全都隐藏。
“怎么了?”埃莉诺忍着疼痛,声音平静地问。
她侧过头,看见了床边的男孩,黑发黑眼,八九岁的模样——或许不止,这样苍白瘦弱,实际年龄可能会比看起来的要大一点。
对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像是见了鬼似的,仔细打量埃莉诺。
“我……咳咳……水……”
埃莉诺看那个男孩不说话,原本想要再问问情况,但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她喉咙太干,说几个字就忍不住咳意。
男孩像是被她的咳嗽声惊醒,转身跑了出去。
埃莉诺看房间没有人了,这才放肆地咳嗽起来。
与此同时,埃莉诺短暂忘记的记忆疯狂涌入脑海,让她更加不适。
等到把这些记忆消化掉,埃莉诺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个男孩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埃莉诺出生八年多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现在突然开口,可不就把人吓一跳嘛。
而那个男孩的名字叫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埃莉诺现在的哥哥,上个月刚满10岁,比她大一岁多。
兄妹俩的关系平时不怎么样。
这个时候西弗勒斯会出现在埃莉诺的房间,估计也只是因为他比斯内普夫妇要有那么一点良心,不愿意看着她因为没有人照顾而死去吧。
斯内普夫妇,也就是他们的父母,他们对孩子的关爱实在少得可怜。
原本这个家还勉强像个样子,托比亚·斯内普在一家工厂上班,艾琳·斯内普在家照顾孩子。
可就在四年前,工厂破产,托比亚也就失业了。
此后,艾琳不得不出去找一些活计做。
艾琳·斯内普是一个女巫,这身份她在和托比亚恋爱结婚时都是瞒着他的,直到两个孩子降临,她才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不过,坦诚并没有给艾琳带来好处。
托比亚只认为她是一个怪物。
或许最初他只是有一些排斥,但在两个孩子不那么“正常”,自己又失业之后,托比亚就把一切都归罪于这件事上,然后心安理得的混吃等死。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托比亚只能打些零工,他把打零工挣的钱大部分都拿去买酒喝了。
喝酒也就算了,他喝醉酒回到家总是喜欢打骂人,砸东西。
托比亚骂艾琳和西弗勒斯是怪物,骂埃莉诺是哑巴,觉得家里一切的不如意都是艾琳带来的。
埃莉诺头上的伤就是托比亚昨晚上喝醉酒砸东西时弄的。
那一下差点让埃莉诺去见上帝。
埃莉诺把脑子里有些混乱的信息简单梳理了一遍,只觉得心底冒着一团火。
她多久没被人打过了?
现在居然被一个普通人打成这样!
不过,她这火一时半会儿是发不出来了。
因为这时候西弗勒斯捧着一杯水回来了。
他走到埃莉诺床边,小心地给她喂水喝。
满满一杯半温的水,埃莉诺几口就喝完了,心里面的火气总算下去了一些。
“你……还好吗?”西弗勒斯看着埃莉诺,问了一句,“头还疼不疼?”
“还好……死不了。”埃莉诺一提到这个就心烦。
西弗勒斯这才确定埃莉诺是真的可以说话了。
注意到她的语气不好,西弗勒斯抿了一下嘴唇,说道,“家里没有钱送你去医院。”
是啊,钱都换了酒进了那个酒鬼的肚子了嘛。
埃莉诺嘴角扯了一下,没什么力气说话。
西弗勒斯见她不愿意开口,也不多说什么,静静坐在椅子上出神。
埃莉诺本来不习惯有陌生人在身边,警惕心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中难以安然入睡。
可是身体的疲倦盖过了一切,她最终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说不清楚是傍晚还是早晨。
埃莉诺脑袋还是那么疼,但之前那种脑子里一片浆糊的感觉消退了很多,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随之而来的就是强烈的饥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