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到如今她再坚持下去,只会让人觉得她做贼心虚,强行庇护长信侯府。
她再睁开眼睛时,双眼盯着顾子期和沈清音,眸底中有恨意一闪而过:“那就搜!可是若是搜不出什么,太子可是要为今日的言行负责的!”
顾子期嘴角缓缓勾出一个微冷笑意:“自然。”
纪太后不再说话,景帝对李克道:“即刻去搜长信侯府,不准走漏任何风声。”
李克领命而去。
这结果恐怕一时半会不会出来,殿内众人也没有心思去休息,便都坐在殿中等待。
沈清音命人拿来伤药,纱布和热水,她仔细将顾子期的伤口清洗干净,敷上伤药最后裹上纱布,又命安南取来干净的外袍给顾子期换上。
顾子期脸色苍白,神色也有些颓然,景帝看得心疼不已,命魏公公将库房中的血灵芝做成药膳端来给顾子期补一补气血。
看着顾子期将一碗血灵芝用完,景帝略略放下了心,可能是上了年纪,他最近愈发觉得体力不支。太子是他一手培养出的最满意的继承人,他近来已有了传位的想法,已经暗中让钦天监测算日子了。
太子无论如何不能有失,若是长信侯府真和南蛮私下勾结,刺杀储君,那就别怪他不给长信侯府留一丝生机了。
李克带去的金陵卫都是精英好手,不过一个多时辰,他便进宫复命了。
他将一叠信笺呈给景帝:“禀陛下,这些信件都是从长信侯府世子的书房里搜出来的。上面虽然没有落款,但是每封信上都有一枚印记,经查证,此枚印记正是南蛮王的私印。”
此话一出,纪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不敢置信的看向景帝手中的信件,双目中俱是惊怒,景帝把翻阅完的信件递给纪太后。
纪太后用微微颤抖的手一一翻看后,终于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嘴中恨恨吐出两个字:“孽障!”
李克又道:“属下还在长信侯府世子的私库中搜出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他手一挥,一队金陵卫抬着一个个木箱进来,最后足足抬进来二十多箱。李克将离景帝最近的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金玉,多得几乎要溢出来……
景帝面色阴沉,语气中的愤怒几乎压抑不住:“好,好一个长信侯府!朕这么多年竟然没有看出来,他们竟然有如此狼子野心!李克,即刻将长信侯府上下一干人等押入天牢,听侯处置。”
纪太后噌的一下站起来:“陛下!”
景帝目光微沉的看向纪太后,一字一句道:“母后,通敌叛国之罪,您还要朕如何放过?”
纪太后面如死灰,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许久之后她才长叹一声,嘴唇微颤:“哀家只知道长信侯府每况愈下,家中后辈纵情声色,不思进取,竟渐致入不敷出。没想到他们为了钱财竟然敢叛国通敌,糊涂至此啊……”
“不孝子孙,辜负皇恩,哀家不光是长信侯府出来的太后,哀家更是大胤的太后,我的母家做下此等叛国之事,我无颜开口求情。请陛下依法裁度吧……”
说完,她便扶着郑嬷嬷的手慢慢走向殿门,在她快要跨出殿门之时,她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众人沉声道:“明日哀家便回龙德寺清修,为先帝祈福,亦为纪家赎罪,此生不再回京了……”
沈清音看着纪太后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中不免唏嘘感慨,一国太后,放眼望去满宫的儿孙竟无一人是自己的血脉。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一朝倾覆,如今落得个孤家寡人,终老佛寺的下场,何其悲凉……
顾子期和沈清音回到东宫的时候,这一夜已然过了大半。沈清音躺在榻上,回想起今天的事情总觉得太巧了,一切也都太顺利了。
她转头看了看已然闭上眼睛的顾子期,调皮的伸出手指想去戳一戳他高挺鼻梁,却在挨到他之前被握住了手,顾子期一双星眸带着笑意望着她。
沈清音也笑了:“就知道你没睡着,老实交代,今夜这一场大戏中有多少是你的手笔?”
顾子期嘴角微微上扬:“借力打力罢了,若长信侯府没有做过此事,我便无计可施。可他们一旦做了,我又岂能白白放过。”
他一双清亮的眸子,温柔的看着沈清音:“我千辛万苦娶回来的小姑娘,如珠似宝的捧在手心里,不是让人随意欺负的。谁与你为难,我便与谁为难,如此而已。”
沈清音怔怔的看着顾子期,这就是她的子期啊,永远毫无保留的爱……她缓缓靠在他的肩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