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听了唇边溢出一丝冷笑,他用眼角余光示意了几个大臣一眼。几个大臣会意,其中一个便出列道:“陛下,臣有本奏。”
景帝正被这两个一唱一和的大臣搅合的头疼,听到他的话便开口问道:“爱卿有何事要奏?”
“臣要弹劾陈御史,陈御史身为御史,本该持身中正,为陛下广开言路,监查百官。可陈御史却私下收受贿赂达百万两,凡是向其行贿者,便可受其庇护,臣以为陈御史此举大大破坏了官场廉洁公正的风气,视大胤法度于无物,请陛下严惩陈御史!”
陈御史脸色大变,厉声喝道:“许直你简直含血喷人,污蔑好人!”
许直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一份证词递给魏公公:“究竟我是不是含血喷人,陛下看完这份证词后自有定论,陈御史何必如此心虚呢?”
陈御史气愤道:“我何时心虚了?明明是你……”
景帝看完证词之后气得将证词摔在陈御史面前,语气沉沉道:“这份证词,陈御史不如自己先看看。”
陈御史心中一惊,忙躬身捡起地上的证词一目十行的看完,脸上冷汗一下子涌出,他的双手已经颤抖起来:这……这……这件事情如此隐秘,许直是如何得知……竟然还能拿到这些人的证词……
许直上前一步喝问道:“这些罪责陈御史究竟是认还是不认,如若不认,这些证人此刻正押在大理寺的监牢里,下官可将其传道金銮殿上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与陈御史对峙。”
陈御史脸色苍白,他颤抖着跪在了地上,将头沉沉的磕到地上:“臣有罪……”
景帝疲惫不堪的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金陵卫上来将陈御史拖下去了。
尽管景帝没有说话,众人也都明白此人怕是凶多吉少了,这条命怕是就此交代了。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
又有一个官员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景帝觉得今天的头格外的疼……
他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威严道:“绍爱卿,朕记得你是大理寺的少卿之一,怎么,是大理寺的案子有为难之处吗?”
绍严躬身道:“回陛下,大理寺的案子并没有为难之处。只是臣前些日子复核去年审结的案件时,发现其中一件案件和王侍郎有关。”
王侍郎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绍大人,陛下面前,话是不可以乱说的。”
绍严板着一张面孔道:“我大理寺负责审理案件,最是严谨细致,从不说妄言。既然在陛下面前启奏,又怎会有不实之言。”
景帝奇道:“既然是去年已经审结的案子,何以又和王侍郎扯上关系?”
绍严躬身道:“回陛下,此案案犯本已捉拿归案,可是前些日子他突然大呼冤枉,说此案是王侍郎在背后指使。他言之凿凿的称他家中有王侍郎的亲笔书信为证。臣派人去搜检,果然搜到了王侍郎的亲笔书信。信上内容可证明此案确实为王侍郎指使,案发后以其家人为要挟,让其为自己顶罪。臣已派人对比过笔迹,确实为王侍郎的亲笔无疑。”
说完,他掏出几封书信递给魏公公,魏公公忙接过呈给景帝,景帝看完后眼中寒芒射向王侍郎:“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侍郎脸色灰败,瘫倒在地,景帝不耐到:“快点给朕拖下去,这一天天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说完他一摔衣袖,大步离开了金銮殿,魏公公忙高声喊道:“退朝!”说完,也急匆匆地追着景帝往后殿去了。
只留下一众大臣站在当场面面相觑。能站在大殿里的人,个个都不是官场上的愣头青,要是说今天的事情他们一开始没看清楚也就罢了,要是现在还没回过味来,那这么多年的官也白做了。
陈御史和王侍郎前脚才站出去喊着解封芷华宫,后脚就被在御前弹劾,眼见就要性命不保。要说这是巧合,怕是也太巧了些。只怕这两人是二皇子一系,此次受了汝阳侯的嘱托来为宋贵妃向陛下施压来了。
可惜施压不成,反而丢了两条臂膀,不知道汝阳侯会不会气的吐血。
但是能随时拿出证据于不动声色之中将两名四品官员狠狠踩下,还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这朝堂之上也只有一个。
他们的眼神状似无意的扫过站在最前列的那个岿然不动的身影,不禁暗暗感叹:沈相虽然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可是只要有他在,朝堂之上,就不是谁的手都能伸进来搅动风云的。宋侯爷这次怕是失算了。此次之后,朝堂上愿意再为二皇子一系所用的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