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那沙想了想,似乎并无不妥,至少对法老来说,朝中有个居心叵测的人,未必是好事。伊尔邦尼的提议,如果机会合适,的确可以向法老提上一提。
赛那沙在期待比赛,皇宫里却有人因此坐立不安。
阿肯娜媚在庭院里扯着树叶子,看宫人喂养长颈鹿,一边惴惴不安地想着法子,纠结着今天用什么借口好劝说法老放弃比赛的念头。
庭院一角的战车虽然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但是法老一旦出了宫,上油、套马、驾驶这些就不是她能够控制的,阴谋者能够动手的机会太多,阿肯娜媚不敢冒一点点的风险。
随着日期一天天的逼近,阿肯娜媚的心在焦灼,以至于她终于孤注一掷,既然法老不肯放弃,那么她就毁了那驾车。
那架坚硬的雪松木战车是黎巴嫩进贡,事后由皇家工匠装饰了无数黄金珠宝而成,其间还不断加固了车轴和辕木。图坦卡蒙曾数次提出用神铁来做车轴,可惜即便他是法老,也不能拿这种稀有的神物为所欲为,这大概是西台帝国唯一令人嫉妒的地方,因为他们掌握了冶铁的方法。
阿肯娜媚知道法老每天保养这架战车的准确时间,知道卫兵何时会来擦拭清洗,她初时异想天开地将长颈鹿饿了一天,然后把食物扔在那台战车上,告诉那只巨大的动物:“去那里吃!踩烂它!”
可惜这温顺的长颈鹿除了在战车上留下晶亮的口水之外,起不了任何破坏的作用。法老回来之后还大发雷霆,差点把这只长颈鹿宰了,阿肯娜媚好说歹说,才让法老同意将它送到行宫里去。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了,阿肯娜媚打算自己干。
埃及正式接到米坦尼被吞并的消息是在一天晚上,议政殿里彻夜灯火通明,法老愉悦地看着皇太后苍老下垂的嘴角,看那嘴角还时不时抽上一抽,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他爽快得觉得自己的病又要复发了。
秘密列席的还要巴比伦、 亚述、腓尼基等地的使者,虽然埃及和西台隔着一望无际的大绿海和寸草不生的叙利亚沙漠,但是边境的重新勘定那是迟早要完成的事情。
如若埃及不加以防备,不对居中的小国进行扶持,西台的扩张就会得寸进尺。
席间法老与使节们签署了援助的协议,又让书吏拟定了国书,由耶尔古拜亲自撰写,打算递交西台皇帝,要求重新划定边界,制定盟书。
一切正有条不紊地进行之时,突然有卫兵慌张前来禀告:“法老,夏宫烧起来了!”
纳菲尔提提发出一声惊呼。
法老迅速地和她对视了一眼,他们难得会站在同一阵线,他高声问:“皇妃呢?皇妃此刻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像黑太子这种后宫侧室毛三十个,一个月都未必轮得完,兼且还为了心头白月光,可以毫不犹豫斩杀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的渣男,必须一定要写死……
不过他和提提太后是亲姐弟,想必也是个大美人?(脑洞大开)
用了这种铅笔盒,再也没有办法好好听课了_(:з」∠)_
☆、15
第十五章
阿肯娜媚没有料到雪松木燃烧的烟气会有那么大,不过是点着一驾战车,滚滚的黑烟都冒出法老夏宫的墙外去,迅速引来了卫兵。
她唯恐来人太快,烧不彻底,又将事先准备好的就地取材的木枝等物一起抛进了火里,火舌有了新鲜的消耗品,一下子窜起老高。
离得近了,阿肯娜媚可以清楚地看到战车上的珠宝装饰被烧得剥落下来,整驾车依稀只剩下一副框架,这得了法老钟爱又让法老最后送了命的物事,毁在她手里,阿肯娜媚只觉得心里无比的畅快。
被她打发出去的女官,尤其是安普苏在外面拍打着紧闭的大门,哀求得撕心裂肺,只求阿肯娜媚快点开门。阿肯娜媚硬下心肠,只当耳旁风,半点也不理睬。
外头的动静突然就停了,阿肯娜媚一紧张,想起法老往日的威严,她后退一步,靠在了身后的棕榈树上。大门外传来了撞击声,法老不高却清晰的声音传进来:“快!快把门撞开!”
即便是法老正殿的大门,在一群孔武有力的卫兵的努力下,也不过支撑了一刻。门后是一大片美轮美奂的莲花池,对岸法老心爱的黄金战车熊熊燃烧,同样得法老钟爱的皇妃则害怕地整个人后背贴在一棵树上,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慌。
她惊慌到一块烧着的布幔随着火势,趁风飘起来,就要将火舌吻到她脸上,她都全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