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筝在现代便是古典舞出身,曾凭借“盼君归”一舞一鸣惊人,名声大噪。
这具身体虽然因为常年卧病不善运动而有些僵硬,但舒筝来了之后,灵活许多,基本的舞蹈动作不成问题。
只可惜,“盼君归”中最吸人眼球的高难度动作怕是跳不成了。
若是硬要跳的话……
舒筝看了眼台子的高度,估量着这具身体的负荷极限。
还是算了,怕是转到半空不是摔下去就是扭到腰,只是夺个头名,不至于她冒这么大的险。
舞乐声响,红衣翩翩,身姿轻盈,水袖潋滟,看似难缠的长袖落在舒筝的手里,宛如听话有灵性的物件,任人拿捏。
随着舒筝的舞动,纤细洁白的指尖时高时低,遮掩在薄薄的一层轻纱下面,令人隔靴搔痒,想要一探究竟。
盈盈一握的杨柳腰扭转跳跃,带起层叠交错的裙摆飞扬,如万千只翩飞的云雀萦绕身侧,引出迷人的花香,仿佛浸了毒药的情蛊,令人甘之如饴。
由于舒筝面上掩了层面纱,只露出一双满含风情的眉眼,随意一瞥,婉转流动间便勾的人心神俱颤。
不知何时,作为背景音的舞乐声停了,台下静悄悄一片,就连元姐也不甩帕子了,只呆呆地看着台上的人,一动不动。
三楼包间,项南朔手中的茶已然凉了,却也不见他有所动作。还是玄羽出声提醒,他才把茶杯放下,随后垂下眼睫,袖中的手微微握紧,掩饰内心的激荡。
不知为何,一曲舞下来,他已认定这女子与普通的青楼女子不同。
倒是一旁的玄赫直接看呆了眼,半个瓜子还在嘴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女子,一眨不眨。
“好!”
台下忽然爆发出吓人的一声吼,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掌声。
项南朔抬眼看去,原来一舞已毕,红衣女子盈盈一拜,转身便要离开。
他猛地起身,却失手打翻了茶杯,细看之下,他的神情竟有些慌乱。
“主子?”玄羽小声道。
项南朔摆手,没有说话,但眼睛却盯着台上的舒筝,似是要看着她离开。
然而舒筝并未能如愿下台。
“站住!”
一道带着猥琐的声音响起,舒筝直犯恶心,故意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向前。
张爷忽然一掌拍在桌上,吓得周围的人连忙跑远了些。
“大爷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啊!?”
元姐一看情况不好,先甩着帕子来安抚张爷,柔软的身体一挤一扭的竟是要扭到张爷怀里。
谁料平日里定会上前占便宜的人,这次却是直接推开了元姐,手指着只给了个背影的舒筝,趾高气昂地点人,“大爷我今儿就要她了!”
元姐藏下不满,又是一脸笑容挤到张爷跟前,应和道:“张爷要人,奴家哪儿敢不从?只是,我这花满楼的规矩……”
元姐欲言又止,众人下一刻就明白什么意思。
今儿晚上,可是一年一度的花魁争夺赛,谁身价高,夺得头名,便是花魁。
方才被一曲舞迷了心,竟是连这件事给忘了。
一时间,大半的人偃旗息鼓,自认没钱享那等好福气。
而且看今日这情形,张爷肯定要抱得美人归了。
果不其然,张爷在听到元姐的话之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眯着眼睛看向台上的人,仿若一头饥饿的狼,眼睛还泛着绿光。
“一千两。”张爷不在意地说了个数。
周围吸气声不断,元姐脸上的笑容却顿时垮了。
竟然才一千两?!
去年那个卖了一千两还算勉强,今年这个却不划算。
可是,张爷开了口,怕是不会有人敢和他抢人。
元姐无声叹了口气,准备接受现实。
“两千两。”
嗯?!
元姐猛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今儿那三个陌生贵客!
原以为是来找找乐子的公子哥,却不想竟有这么大的手笔……
元姐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哎呦呦!三楼的贵客出价两千两!”
仿佛响亮的一巴掌打在脸上,张爷胡子一抽,站了起来抬头看向身后。没看见人,只看到三个影子。
“哪儿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难道不知道我张爷要人,阎王都不敢来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