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张麟武都在分析网上关于机器人乐越星的相关争议,包括其粉丝的不同观点,其中提及最多的便是乐越星本人生前与其父母和经纪公司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并不算融洽,而其中备受争议的点在于,尽管他们此前关系僵硬,现在的乐越星依旧没有摆脱其经纪公司的运作。乐越星的粉丝认为这有违他本人生前的意愿,是一种可耻的利用逝者来谋取利益的行为。
在乐越星生前,有小道消息传闻他想与其经纪公司解约,奈何天价的违约金只好暂时搁置了。前段时间又有网友爆料乐越星的父母嗜赌成性,将他半工半读攒下的学费拿去当赌资,如今乐越星去世了,还要榨干其最后的价值,抨击其行为是在吃“人血馒头”,根本不配为人父母,更无权利来支配机器人乐越星。
张麟武揉了揉额角,这些爆料的消息与当时乐越星父母与他说的相差太多了。
当时那对穿着简单,面容淳朴的中年夫妻在他面前哭得泣不成声,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说起往事手指都在发颤。他们花了大半辈子的心血把乐越星培育成才,却不想儿子在美好的年纪,二十七岁就失去了性命。
他们两人没有一技之长,在这个机械性工作都被机器人取缔的年代,没有稳定收入生活在城区的人更加艰难。他们只靠依靠着做些零活,一份钱当成十份用,说起当时两人攒钱供乐越星去学习,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心酸。
乐越星能有现在的成就,付出了比常人多千百倍的艰辛和努力。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乐越星的去世不仅是歌迷们的遗憾,更是对这对父母的沉痛打击。
而这些爆料出来的消息,完全颠覆了乐越星父母说的话,网上的爆料不可全信,乐越星的父母与他说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
如果网上的爆料是真的,哪怕从法规上来讲,机器人乐越星完全符合各项程序和规定,也会遭受到各界的抨击。网友们在抨击其父母和经纪公司行为的同时,也会谴责生产制造机器人乐越星的公司。而他作为与乐越星父母签订购买替代机器人的负责人,也会受到影响。
跟赵照一行人聚完餐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张麟武喝了一点酒,到家门口时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他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眼前的门框出现重影,像分辨率极低的显示屏。
他撑着墙壁缓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定睛看清眼前的门牌号后才抓住门把手,径直推门而入。
门把手上有感应指纹的装置,里面录入了两只手的所有指纹,只要感应到两个手指及以上的指纹图像,门便会自动打开,反之,仅仅感应到一个指纹图像是打不开的。
他一推开门,就看到机械垂耳兔趴在玄关处,一双眼睛呈闭合状,四肢藏在肚子下,灰色的毛发在柔光下散着淡淡的银光,像是窝在那里眯着眼睛打盹,等着他回家。
兔子处于生物链的底端,天生警觉、胆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到他们,可张麟武走近了,机械垂耳兔的毛发仍旧纹丝不动。
他蹲下来顺了顺机械垂耳兔的毛发,打开手机给它续费了一个拟真陪伴套餐。
在完成订单的瞬间,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兔子的眼睛一点点睁开,灵动地转了一圈,红红的眼珠子像两颗小红豆,闪着亮光。
“好久不见,主人。”柔和的中性音十分动听。
它用小爪子伸向张麟武,小鼻子一颤一颤的,显得无比期待。
张麟武握住它的小爪子,笑了笑。
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机械垂耳兔正趴在他的鞋子旁边,他轻轻挪动鞋子,垂耳兔爬了起来蹭了蹭他的裤脚。
他到公司的时候赵照正在门口等着他,一见到他就迎了上来:“麟哥,我这会正准备发消息给你呢。”
张麟武抬眸看向他,问道:“这么早啊,有什么事吗?”
赵照走到张麟武旁边,两人并肩往茶水间走。
赵照说道:“哥,你去年年底跟我交接了蒋遇的案件,你还记得吗?”
张麟武点头,这件事他记忆犹新。
他下意识眉头微微拧起,问道:“他们怎么了?”
赵照打开储存咖啡豆的罐子,瞧了眼罐子里见了底,他抬手从柜子上方取出袋装的咖啡豆,一边往罐子里倒,一边说道:“蒋遇提交了要更换后台一级用户的申请,去年和他签订购买协议的人是你,而要变更一级用户所有权的话,还需你的签名。”
张麟武愣了愣:“变更后台的一级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