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草当即就说:“什么好主意坏主意,只要能让陆永福别再作贱的,都是好主意!”
陆小草说:“姐,你想做什么直说就行,哪怕是套个麻袋,把他扔土里埋了,我也跟你干!”
林庭芳一巴掌把陆小草拍得一个踉跄:“死孩子,说什么呢你!”
陆小草揉了揉肩膀,嘟囔着说:“娘,不把陆永福这死狗搞定,别说我和姐姐的婚事了,咱们早晚得被饿死冻死!气死!”
林庭芳瞪了陆小草一眼,又对陆栀知说:“你要是也想出这种馊主意,那还是闭嘴吧。”
陆栀知和陆小草的馊主意,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陆栀知说:“其实我的想法是,今年官府不是快来收税了吗?钱都被陆永福拿走了,咱们拿不出钱来,陆永福就得被抓去服兵役,或者服徭役吧?”
“三年期满,咱们至少有三年可以不用再看见陆永福那张臭脸。”
“再者说,被军队改造过的陆永福,说不定还能变好呢?”陆栀知观察着面前二人的脸色,不紧不慢的说着。
陆小草眼珠子锃亮:“姐,好主意啊,你以前怎么不说呢?”
陆栀知耸了耸肩,说:“以前不说,是因为家里还能有点钱,要是把亲爹送去服兵役,只怕要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但现在不一样,咱们真的一穷二白了,真的没钱啊。”陆栀知说道。
林庭芳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你非要把挣的钱放在我这里,你就是因为知道陆永福肯定会来我这里偷钱,所以才故意这样的?”
陆栀知有些心虚,但还是点了一下头。
“你!”林庭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说自家闺女做错了吗?但好像也没有。
陆小草很是义气地挡在自家姐姐面前:“娘,姐姐又没做错什么,你骂她干啥?要我说,单单去服三年兵役,都是便宜他了!”
林庭芳白了陆小草一眼:“你哪只耳朵听见我骂你姐了?”
陆小草理直气壮地说:“以防万一嘛!”
这时,陆小草也不生气了,直夸自己姐姐有勇有谋:“姐,难怪你不去找陆永福要钱,你是故意让他把钱花完的吧?好让别人知道,咱们家里穷得叮当响?”
陆栀知点点头:“嗯。”
最后,在陆小草的极力撮合之下,母子三人的意见总算达成了一致。
这边的母子三人高兴,那边的陆永福也高兴。
陆永福是真高兴啊,这卖豆腐果然挣钱,这几日,他总能在家里找出钱。
有的藏在灶灰里,有的藏在米缸里,有的藏在床铺的稻草下……
陆永福洋洋得意,他在这个家住了将近40年,哪些地方能藏钱,他还能不知道吗?
一开始,陆永福还有些心虚,怕自己把钱拿走被发现,但拿了两次钱之后,发现根本无人察觉,胆子就越发大了起来。
陆永福一度觉得,这些天过的日子,才算是人过的。
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起来之后就去房子里找钱,等找到钱,就去山下镇子上吃碗面,然后喝上两碗小酒。
隔个几天,再去一趟春风楼,找花娘纾解一番情意。
陆永福可谓是春风得意,走在村子里的小道上,都昂首挺胸,好不潇洒。
要是别人问起来,陆永福也不避讳,直接说:“那春风楼里的花娘娇嫩得很,你们怕是没福享受喽!”
至于钱哪里来的?
陆永福洋洋得意地说:“我家闺女卖豆腐挣的啊,多能干的姑娘啊,你们也只能眼馋喽!”
村子就这么大,没两天,这话就传到了陆栀知耳朵里。
陆栀知不仅不生气,甚至还要给陆永福颁两个奖,要多谢他,在外人面前再次营造了他们母子三人可怜巴巴的形象。
陆小草也是冷笑一声,十分大度地说:“再让他逍遥几天吧,以后他就逍遥不起来喽!”
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官兵来收税的日子。
两个官差在陆家村挨家挨户收钱登记,至于陆永福家里,他们去年就去过,是个混子酒鬼,去年的钱都还是东拼西凑借的。
想起这个,官差也是头疼,不知道这户人家今年能不能交得起税,税要是收不上去,他们两人也得挨批斗。
陆家村所有人都收税完之后,两个官差这才如丧考妣地去了陆永福家里。
农忙过去了,正好村子里的人也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