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毓瞬间冲出去，连带着楚钟灵一起被拽出。

就在郑程霖说话时，她从电梯壁模糊的镜像中，看到有一双笔直的腿，踮起脚尖，贴到周松的背上。

电梯里一定有鬼，电梯外是未知的黑暗。

她们果断融入黑暗后，那两人反应也极快，跟着跑出去。

这儿很空旷，由于完全看不清路，秦毓只能摸索着慢跑，但始终没碰到任何障碍物。

身后两人很快追上来，落后她们几步，呼喘声清晰可闻。

楚钟灵一直拉着她的手，忽然停下来，拿出手机用内置手电筒照亮。

“艹，开灯干什么？”周松差点儿撞到她们，见楚钟灵毫无顾忌地打开灯，惊恐之下扑过来就要抢。

“别碰她。”

秦毓挡在他们身前，脸色格外冷。

想到楚钟灵的身手，怒气冲冲的他被打断后登时哑火，低声解释道：“万一引来那种东西怎么办？”

秦毓懒得和他多费口舌。

不照明，就一直没头苍蝇似的跑下去，被随时可能出现的鬼打墙玩死吗？

她顺着楚钟灵照亮的地方看过去，果然，这里很空旷，灯光能清晰照到的地方，除了积满灰尘的水泥地板外别无他物。

“你看。”楚钟灵用手机照到左前方时，停下来不动了。

那里，有个关着门、崭新的电梯。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从那边出来的吗？”周松惊恐地扭头往后看。

他们出来时电梯还没关，但电梯里透出来的那团暗黄光芒不见了。

“我们跑了多久？”秦毓微微仰脸看向楚钟灵。

没有五分钟，两三分钟总是有的，而办公楼就那么长，顺着同一个方向跑，怎么也该跑到头了。

她甚至没多少害怕的感觉，摊手道：“我们被困住了。”

“手机借我用用。”她理所当然地向周松伸手。

他一愣，旋即梗着脖子低吼：“凭什么！”

秦毓气笑了：“拜托，你什么都不敢做，也不愿意提供工具，就在我们身后捡现成呗？”

“我需要手机来拍照，看看周围有什么。”她又指指楚钟灵：“她的手机就用来照明，作为对比。

或者不给我也行，你自己拍吧。”

“宝宝，我的给你用。”郑程霖终于从巨大冲击中缓过神似的，主动把手机交给秦毓，还贴心地打开了相机。

秦毓一怔，因周松那副扣扣搜搜的样子只得接过他的。

但当她相机看到右下角的小小方块时，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别跟我耍花样，宝宝，”郑程霖忽略掉楚钟灵的死亡凝视靠近她：“你也不想我电脑上几百G的东西传得到处都是吧？

我一定会活下去，你逃不掉的。”

换个世界，你也逃不掉的。

他站回她对面，满眼狠戾。

秦毓僵立许久，久到楚钟灵忍不住把光打过来。看到眼前人志得意满的样子，她努力把眼泪逼回去，手指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成功打开闪光灯，对着四周拍起来。

她特意没让她们几人入镜。

拍好后，她点开相册，手狠狠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那张照片拍的是她们身后，来时的路。

拍下的是一张紧贴镜头的、血糊糊的脸。

郑程霖和周松隔着两步伸头看屏幕，默契地倒抽一口气。

“再看其他的。”楚钟灵扶住她的手，拿稳手机后划过下一张。

左边，五个穿校服的学生挤在一起，身上的校服被划出一道道口子，眼珠不翼而飞，只有血窟窿似的眼眶嵌在脸上。咽喉处，有破了个小洞，露出漆黑的内里。

第三张图，即他们右边，是一排整整十二个担架，满屏刺目的白色。

第四张图，前方，有六个人趴跪在地，神情木然，盯着她们左手边方向，一动不动。

秦毓抬头，借着手机光看到那两人已退出几米远，嘴角缓缓勾起。

她伸手划开第五张图。

这张图比之其它几个开了闪光灯的很暗，却也能看清。

一个扎羊角辨的女孩，微笑着看镜头，她高高踮起脚，搂着旁边与她合照的人，愉悦心情几乎溢出屏幕。

她嘴角的笑，慢慢扩大，嘴几乎咧到后脖颈。

与她合照的人被她胳膊压着脖子，此时终于抬起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