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进楼最重要的参数是绝望值。
可他这种人怎么会明白,将一个人逼到绝境的,不一定是绝症。
“你不会是鬼吧。”没得到回应,他笑着揶揄,同时往地面上看了看。可惜没有光源,当然也找不到两人的影子。
秦毓微怔,旋即笑骂:“你才是鬼。”
他们似乎都忘了在现实世界中的不愉快,达成统一战线。
半小时后,终于到了村口。
黑稠的夜雾沉沉压下来,这座破败小村庄似被圈上一层模糊的边框。框里数百小屋门窗紧闭,偶有几座透出昏黄亮光。
“我们进去吧。”宋颐年淡笑着退后一步。
……
秦毓轻哂。这么明显想让她趟雷,欺负她柔弱无力是吗?
没等她反应,村子内部响起驳杂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火光点点。
不消片刻,十来个看起来孔武有力、身穿貌似民国时期长马褂的年轻男人把两人团团围住,每人提着个烛灯。幽蓝泛绿的火焰明明灭灭,将他们的脸照得莫名狰狞。
秦毓所有的心神都在烛灯上,定定看着那忽闪的火焰,压抑下心底奇怪的冲动。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想冲过去把烛火扑灭。
“众位,我二人只是路过此地,无意冒犯。”来者明显不善,宋颐年忙不迭解释。
为首的肌肉男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声音喑哑难听:“不敢,恭迎两位守灵人。”
包围圈迅速打开,朝进村的方向开了个口。一双双眼眸牢牢盯着他们,仿佛聚焦过来的灯。
宋颐年颤抖着微凉的指尖,碰了碰她的手。秦毓顿时浑身不适,毫不犹豫地往前慢慢走。
那些人眼神僵直,追随着她的步子,齐刷刷偏头看过来。宋颐年硬着头皮跟在后头,顶着那些如有实质的目光。
直到确认他们在往村里走,肌肉男笑呵呵道:“守灵人,请。”
守灵人。
秦毓心头一跳,对于民俗,她知之甚少。仅有的印象便是奶奶去世时,伯父和爸爸轮流值夜。需守在与尸体一帘之隔的灵位前,添香添蜡,不得间断。
夜里,守灵……
她打了个寒噤,隔着衣服摸摸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跟随马褂男们进村,放眼皆是破败的土屋,每户院子都用篱笆围起来。不时能看到斑驳木门前亮着的幽蓝烛火,与昏暗夜色交融,随风跳动而不灭。
不知绕了多久,走到前方引路的人速度慢下来。
“到了,守灵人请。”肌肉男嘶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队伍,停了。
宋颐年的脸刷地一下白了,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战栗。
秦毓位置更靠前,受到的冲击一点不比他小。凉风浸透外衣,吹干她背上浮起的汗,冷入骨髓。
眼前,同样是座院落。但它由红砖砌成,院墙足有两人高,颜色很新,明显是富裕人家住的。
漆黑木门上方两侧,各挂着一个灯笼。左侧是红灯笼,周边挂满红绸,喜庆非常。右侧,却是被白缎包围的,白灯笼。
肌肉男似感觉不到周遭的阴冷气息,上前打开门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挂一红一白两种灯笼……”
秦毓听着宋颐年低声碎碎念,无奈地继续站在他前面。就这点胆量吗?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有勇气从那面镜子穿过来的。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音,门开了。
院子不算大,几乎被白帐搭成的偌大灵棚占满。两侧各有三间砖瓦房,棚后似乎也有房间,但视线被遮住不好确认。
灵棚前面立着两个模糊不清的人影。虽看不见,秦毓却清晰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
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门口的闯入者。
秦毓心下忐忑。那两人站姿过于僵硬、呆板,看久了令人心生不适。
“我们就不进去了,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客房,二位可自行挑选进去休息,养足精神。
三更天时,必须一人进灵棚守夜,四更轮换,五更一起守。顺序同样由你们自己商量决定。守夜时切记,要保证香和蜡烛不能断。
听明白了吗?”
“千万不要错了规矩。”他呵呵笑着,喉咙里仿佛填了旧风箱一般,呼呼哧哧。
扔下最后一句话后,他们齐齐转身,出大门顺手将门反锁。
没有那些幽蓝烛灯,院子里似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