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伺候在慕容颜身边目睹了全程，大气都不敢出。一直到慕容颜带着她回房的路上，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小姐，奴婢刚才真是怕死了。”

慕容颜不置可否：“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以后比这大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要学着冷静下来。”

小满点头如捣蒜：“奴婢都听小姐的。”却还是看着慕容颜脸上的泪痕，忍不住开口道：“可是，小姐刚才哭的真是伤心。奴婢一定好好学本事，将来保护小姐，再也不让小姐这么难过。”

慕容颜心口一滞，看着小满道：“傻丫头。”

岐王府。

秦蓉跪在地上。如果说刚才她在慕容府下跪是一派惶恐之色，在岐王府跪着的她，脸上简直只剩下一片死寂。

死一样的苍白寂静。

秦蓉终于挤出一句词不达意的话：“王爷，婢子错了，婢子真的错了。求王爷饶过婢子这一回。”

岐王萧充的脸上没有后花园与慕容颜初见时的风骚，也没有在慕容府里的一派风流闲适。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因为没有表情而显得格外冷酷。

他看着秦蓉，仿佛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萧充对秦王说道：“本王当年将你安置在百花楼，你不愿意。托人找到本王，想要跟随本王左右，本王也允了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起不该有的心思，打不该打的主意。”

秦蓉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匍匐着爬到萧充的脚边，伸手轻轻想要碰到他的云锦白袍一角。却终是不敢，手指只敢停留在他的衣衫旁边。哭泣道：“是，奴婢知道辜负了王爷大恩。当年若不是王爷将奴婢从逃荒的死人堆里救出来，奴婢早就是枯骨一具。是奴婢僭越，贪心不足，奴婢只是想留在王爷身边，远远的看王爷一眼就知足了。”

萧充轻笑：“远远的看一眼，就知足了吗？”

秦蓉拼命点头，又拼命摇头：“奴婢不敢辩白自己对王爷的心思，只求王爷看在当年救过奴婢一命的份上，再放奴婢一条生路。奴婢愿意为王爷当牛做马，永远，永远不出现在王爷看得见的地方。”

萧充忽然弯腰，挑起秦蓉的下巴，邪魅一笑，眼神里有一种让秦蓉惊骇不已的天真和残忍：“当年救过你一命，你可知道，当年救你的人不是我，是她。”

秦蓉喉头咯咯作响：”是，是谁？”

可是她已经没有机会再问下去了，萧充两根修长的手指下移到她的脖颈处，稍一用力，捏碎了她白玉般的脖子。

秦蓉的眼睛在临死前由于惊惧睁得又圆又大，她已经没有机会听到那个答案了，萧充也并不想告诉她。

临死前的幻象中，秦蓉好像又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又瘦又小的她被逃荒的死人堆埋在底下。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说道：“充哥哥，她好像还活着。”

小秦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白衣白袍的小公子，有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正温柔的看着她。

从此，秦蓉再也挣脱不开那个极其温柔的眼神。她只想离他近些，再近些。

她也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有些不同的，为此，她花尽心思离开了百花楼，来到他身边。

又受到崔氏的挑唆，在百花宴上故意和慕容颜起了冲突。

她再也没有得到他那样温柔的眼神。

是了，那时他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小姑娘来着。是谁呢？

他那极其温柔的眼神，究竟是在看着她，还是在看着那人？

秦蓉在临死的一刹那，似乎想明白了一个答案：“错了！原来一切都错了！”

而她已经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萧充已经接过小厮递来的帕子净了手，他看都不再看地下的秦蓉一眼，吩咐道：“拖下去。”

立刻有人将秦蓉的尸体拖了下去，地板被迅速打扫干净，光洁如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边慕容王府，慕容颜正要带着小满回自己房间。路过后花园时，忽然发现假山旁边站了一个人。

映入慕容颜眼中的，是一张陌生的男人脸庞，帅气是帅气，但陌生也是极陌生的。

小满已经忍不住喊了出来：“大，大公子？您回来了？”

慕容颜心里一跳：“慕容家不是只有大姐和她两个女儿吗？哪来的大公子？”

小满弱弱的在她耳边提醒：“小姐，您忘了？早上您还想大公子想的哭了呢？”

慕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