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一条条被磨平的泥泞路向上,一座与自然交相适应的林间小木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想必,这就是守山人嘴中所述的站点了吧?
走近那木屋,熊少天用手轻轻摩挲了几下裸露在外的木柱,它在岁月的侵蚀之下,外表皮已经损坏得很严重,充满着各种各样的自然痕迹与动物侵害,但却依旧如同一旁的林木一般屹立不倒,支撑起了这整座山林里唯一的站点。
“快进来吧,熊先生。”
“哦好。”
进入室内,原本从外面看起来宽大无比的房子,此时却觉着有些小了,屋子里大多地方都是黑的,唯有一道从窗户外映射下来的的光,照亮了一张充满岁月斑驳的木桌,桌上有着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也在这些光芒的照耀下清晰无比。
“呵呵呵,招待不周啊。”
陈山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张木制的小凳子,递给了熊少天,后者接过,随意找了个宽敞地坐了下来。
陈山拿出了一盏油灯,用火柴轻轻一划,微弱的火光点亮了灯芯,那耀眼的光芒瞬间笼罩了整间屋子。
这时,他才有时间环顾起了四周装饰,一把猎枪挂在墙壁上,衣柜很简陋,没有挡门,可以清晰地看见一件熊皮大衣,以及许多件相同的穿得老旧工作服。
一个简陋的灶台,上面连着屋顶,一旁摆放着一个边角缺损的大碗,一双筷子,以及那微微掀开的木头盖顶子下,那只黝黑的大铁锅。
似乎,里面还有些午饭?
木床上整整齐齐地叠着军被,那底下垫的毯子似乎有些破了,有些白色的棉絮露了出来,看上去摇摇欲坠的样子。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一叠,像是被收藏一般的一封封信件,它们安静地躺在那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木橱窗里,整间屋子唯一存在的玻璃,被用于保护着它们。
此时,陈山正在那个大箱子里翻找着些什么,不一会,一只年代久远的卫星电话就被翻找了出来,似乎是非必要不可使用的原因,那电话显得有些光亮与崭新。
他戴起了老花镜,翻着那记载多年的日记本,逐字逐句地看着,最终是找到一串电话号码。
于是,便照着那号码上的数字,一下一下地拨了出去。
杂乱的电信号干扰声向外传播着,熊少天听着那台老旧设备最后的哀叹,内心是同情却不理解的。
一个人的意念究竟要强到何种程度,才能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数十年,只为了坚守这一座大山。
直到,一句粗犷的男声传来,对面的人接到了这来自山里的呼唤。
“喂?”
“您好。”陈山身体站得笔直,恭恭敬敬地举着电话,耳朵贴的很近,似乎是怕听不到,又或者是有些耳背的样子,“领导,我是陈山,军部番号是华南特战军111排24连,目前任职林峰山守山人,在任职期间,发现有两名偷猎人出没,已经将其抓获。”
那边似乎陷入了沉寂,熊少天和陈山都竖耳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好的,陈同志。”那边似乎确认了他的身份,不过更多的是,为这个男人打来的电话而感到诧异,“我们会派遣警队和军队前去帮助你,希望你能看住他们直到军方到来。”
“是!”
陈山下意识行了个军礼,在阳光的辉映下,他站在逆光之中,犹如一道坚韧的城墙……
“唉。”
熊少天内心叹了口气,过于正义的人,若是没有老天眷顾,怕是永远也走不出这座大山。
“陈先生,那我就先走了,我的朋友在等着我。”
“啊?这么早啊,不在这里吃个中饭吗?”
挂完电话,陈山在米缸里淘了比平常多一人份的米,刚要出门接水烧饭,见熊少天有告别之意,出声挽留道。
“不了,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熊少天朝他微笑着解释,走出门去,看着升至高空的太阳,伸了个懒腰,转身朝着跟出来送别的陈山挥了挥手。
望着年轻人的背影,他的眼神充满着怀念与寄托,自己的女儿,应该也像他一样大了吧,不知今年过年,可否回家看她一眼呢?
熊少天在见过陈山后,第一次认识到了这种纯把家国情怀寄托在心中的男人,但是,他对于这种单纯的人,是最不愿意与其打交道的,他只会觉得这种相处有些压抑。
途径那事故多发地,看到俩难兄难弟被绑在树上一副死样,熊少天翻了个白眼,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