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兵明日就要攻打北州城,你们赶紧逃命去吧。”杜清雾坐在马背上朝那密密麻麻的百姓大喊。
这喊声就如一块小石子扔进大海,毫无波澜。
杜清雾又重复大喊一遍:“快逃啊,胡人要打过来了!你们不想活命了吗?”
听到“活命”这词,终于有人抽泣着开腔了,“你当我们不想活吗?城门未开,胡兵大营就在身后,我们往哪逃?”
“就是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这假惺惺地提醒什么?有本事你让知府大人开城门啊!”
“......”
面对杜清雾的提醒,有些百姓恶语相加。而有些人,思索了下竟开口说:“姑娘,求您带我们逃吧!”
看这高头大马,能顺利穿过胡人军营毫发无损,定然是个有本事的人。
“求您带我们逃吧。”
“求求你,你大恩大德。”
“您竟然愿意提醒我们,定然是不愿看我们赴死的。求您带上我们。”
道德绑架这一套,杜清雾才不吃呢。她正想再说些什么时,城墙上传来怒吼声:“都他娘的给我闭嘴!”
“大半夜的在这危言耸听,小兔崽子不要命了?”
“赶紧给我滚!要滚的都赶紧滚,别烦老子!”
城墙上的守兵们连杜清雾的身影都看不清,但话音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对于胡人即将要进攻的消息,他们是不信的。
因为上头说了,现在正在和北梁议和呢。那些兵就是虚张声势用的。
“我言尽于此,想活命你们就赶紧跑。就算暂时没地方去,进山先避开这场大战也好。”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杜清雾不管他们信不信,放下话掉头就走。
不远处的胡人营帐内,莫度听着手下斥候传来的消息面露狠色,将手中的信扔到桌子上:“传令!把那女人给我抓来!”
刚收到堂兄莫汉的信,信中咒骂他为何不派人传递消息,是不是妄想自作主张?
信中还说有一队斥候、一队精兵前来支援。
莫度这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昨夜大营还有人闯入,死了百来个守卫士兵!若不是斥候来报,他还不知他的守卫兵形同虚设竟将人放过去了!
那人知道他们约定好的进攻时间,身下骑的还是他们北梁骏马!
堂兄所言的精兵迟迟不见踪影,恐怕已经被人干掉了。
而凶手,恐怕就是北州城下说话的女子。昨夜军中闯入的人,可能也是这女人。
想到这,莫度气得破口大骂:“该死!贱女人,老子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来时很顺利的杜清雾,回去时遇到了麻烦。原本对她睁只眼闭只眼的胡人士兵,将她团团包围住。
“姑娘,我们莫度将军有请。”这些士兵还挺礼貌,没上来就喊打喊杀。
杜清雾拉紧缰绳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同她说话的士兵,“我不认识什么莫度将军,让开!”
“我不想动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的士兵恶狠狠地说着,那架势,杜清雾要是敢再说一个不字就动手。
杜清雾看着精神奕奕的胡兵们,有些好奇。难道昨晚给伙房下的毒没用上?
也好,她去会会那什么莫度将军。
“既然你们将军诚心邀请,那就带路吧。”
杜清雾如此顺从,围堵的胡兵们都有些不可思议。说话那个小首领脸抽了抽,谁诚心相邀?抓她赴死罢了,这小矮子没长脑子。
杜清雾被群兵押送着进了胡兵大营,昨晚是偷偷摸摸来没看清楚,这次她正大光明左右环顾。
十几分钟后,她被带到其中最大的一个营帐前。
“报!”
“将军,人带到了。”押送的胡兵毕恭毕敬通报,灯火明亮的营帐内传来一声愤怒的男声:"押进来!"
杜清雾淡定自若进了营帐,入目就是个满脸络腮胡、人高马大的男子,发型弄得跟脏辫似的。
隔着两米远呢,就闻一股说不上的腥臭味。
这胡人也太不讲卫生了吧?一方大将不洗澡的吗?她嫌弃地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
本就怒火中烧的莫度见状,炸了。“贱人!你胆敢嫌弃老子。”边说边挥起拳头,狠狠朝杜清雾砸去。
那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若是没有武力的普通人被砸中肯定当场砸成肉饼。
杜清雾一个轻闪,那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