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还要去公司，特地让江放跟着一起走。

不管怎么说，江放住他家，不过是昨天事发突然。

现在都说开了，他再住在这里，也不合适了。

江放当然是不愿意走的，“我，我今天早上没课。”

“江放，你得离开。”秦牧直截了当地说，“你是江家人，住在我家，不合适。”

他已经够仁慈了，他不能蹬鼻子上脸啊。

但凡江家来了别的人，他不捞点好处，不可能让江家把人带回去的。

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他好不容易住进来的，哪里舍得走？

江放的眼泪，说来就来，攥着他的衣角，声泪俱下，“你要是把我赶出去，他们就知道我失败了，不会放过我的。”

唉……

又给他亲爱的家人们抹黑，再次对不起了。

他的演技挺拙劣的，奈何秦牧色迷心窍，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犹豫了。

“秦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放心，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儿的，书房啊这些地方，我不会进去的。”江放保证，“窃取商业机密是违法的，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傻。”

明知道违法还不得不来接近他，江家怎么能这么对他？养子就不是人了吗？

恐怕就是看他长得好看，才收养的，最开始就存了利用的心思。

“江放。”秦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离开江家吧。你读大学后续的费用，我给你。现在是法治社会，江家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

啊？

江放懵了。

他不能离开啊。

那是他家……

完了，这故事线越来越混乱了。

“秦牧哥……”江放站起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地嘬了一口。

原本还面无表情的秦牧愣了一下，转成了温柔似水的模样，“你，你，你……”

“秦牧哥……”江放捧着他的头，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正打算又要亲上的时候，被躲开了。

“好好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在干什么呢，秦牧很不自在，推开了他。

江放笑了笑，吐吐舌头，“知道啦！”

这会儿的秦牧，哪里还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管不了他姓江的事儿了。

直到晚上回来，看到江放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才后知后觉，逼他二选一，“江放，你要还是江家人，就不能住在我家。”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错觉，总觉得江放会选他。

“可是……”江放垂眸，低着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没有。”秦牧把外套挂在衣架上，随意地坐在他对面，“你舍不得江家的钱？”

只有这个理由了，江家对他那么不好，还舍不得走，肯定是因为钱。

“我……”江放咬着嘴唇，想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想出合适的理由。

因为钱，心甘情愿被利用？

那江放又好到哪里去呢？

对啊，因为钱才接近他的。

秦牧没法儿为他找理由了，气狠狠地拖着他就往外走，“滚！离开我家！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江放怎么抱着他的大腿，死死地不肯撒手，都没有用，还是被他扔在了车上。

气归气，他也还是担心他的安危，把他扔在他他们寝室门口，才离开的。

江放站在路灯下，背影被拉得很长。他一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车子早就开走了，留给他的，是无边的寂寥。

天空中飘起了轻盈的雪花，随风摇曳，落在了路灯上，光秃秃的枝丫边，行人的发丝里。

下雪了啊。

今年的初雪。

江放伸手，摊开手心，想要留住那飘渺的雪花。可惜，雪花刚落在他手上，就消失了。

就像他俩那无疾而终的感情，刚一触碰，就消失殆尽。

不行，他不能放弃。

秦牧，只能是他的，是他江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