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声对外面道：“嘉良，你在小昆屋里歇会吧，这里没啥事。”

季嘉良应了一声，也没进去。

何婷留着齐耳短发，将头发用卡子拢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我这是实在没办法……找你借点钱……”何婷低声道。

借钱？

倒是够直接的。

“回东北去吗？”周梦凝从裤兜里掏出钱，凑在一起也有十多块了。

回南山村肯定够。“拿着吧，在路上买吃的的钱都够了。”

何婷低声道：“借我一百，以后我加倍还你，我要到南边去一趟。”

南边？

“探亲啊？”周梦凝将钱收回来，“我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们两口子还没上班呢？况且还有三个孩子要养，哪里有什么钱？”

“给你凑一百块钱，真的是很吃力的。要是你那边有什么急事，我去给你借点救急？”

“我……我不骗你……”

何婷朝外面看了一眼，见外面没人，才低声道：“我姐姐在南边插队……她要出去……海那边……我姑姑和小叔都在那边，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再在南山村待下去我会疯的。”

“我的事瞒不住人，在南山村没有人不知道的。就算回城了，也会被人知道的。我得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得重新开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们都看不起我。但是我没办法，我要是不跟父母断绝关系，他们就摁着我的头往水里塞……”

“我妈妈求我跟她断绝关系……她受不了我们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