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季嘉良摇头,“但估计能碰上。”
第二天,季嘉良去跟连长请了探亲假。
这么折腾了几天,出门要走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以后了。
如今进入了十一月,回城探亲的知青不少。
李浩和程晓玥就是一对。
他们也都是北京的,结婚的时候就是给家里去了一封信。
如今回信还没到呢,两人趁着这个功夫,都觉得该回去见一见双方的父母。
好容易挤到了h市,才发现到北京的火车,要大后天才有。
徐菊芳的家就在当地,她邀请他们几个人去她家里住。
如今这年月,谁家也不宽敞。
周梦凝就推辞了,“我们去找亲戚借住,你们去吧。”
周梦凝和季嘉良在招待所待了两天后,终于上了火车。
火车动了,紧接着,喇叭里传来悦耳的乐曲声,“同志哥,请喝一杯茶呀,请喝一杯茶,解放区的茶叶甜又香啊,甜又香啊...”
周梦凝斜靠在卧铺上,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开往北京的火车,人意外的多。
大部分都是知青。买到票的,不一定能顺利上来。买不到票的也未必就上不了。
那个廖处长弄的票,是卧铺票。而且交代过了,一定要照顾好。
这意思,就是不许里面再住别人了。
很多人,买不到卧铺票,但是人家能弄到车长给批的白条子。
拿着条子人家也一样上车,那卧铺上挤得很,都成了软座了。
叫周梦凝觉得有意思的事,凡是在火车上,好似大家都准备一个特别大的洋瓷洋瓷。
她觉得那缸子,都能装两斤水。
只要列车员提着水壶过,都把杯子伸过去。但大部分情况,人家列车员能给你倒上半杯水就算不错了。
这么多人呢,一人两斤,得把列车员给累死。
可见这火车上的水多难得。
下车的时候,跟大多数人比,季嘉良跟周梦凝属于异类,东西太少了。
看看人家,一个人身上挎着四五个包的,那都是少的。
而他们俩,就两包东西,季嘉良一手一个,周梦凝拽着他的衣服紧跟在后面。
没办法,人太多了,怕冲散了。
到了出站口,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四个兜蓝色干部装的人举着写着‘季’字的牌子。
季嘉良迎了过去,“你好同志,我姓季,是廖处长叫您来的吗?”
那人诧异的看了一眼季嘉良,才点点头,“那就对了,走吧,跟我走。”
远远的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吉普车。
上了车,那人才道:“这房子,我带你们去。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杨和的远亲。这杨家没什么亲眷了,这房子也收回来十多年。”
“如今的说辞是,你们一家给了100块钱,然后要回房子。另外,这老街坊邻居的,都搬走了,知道杨家根底的,也没有了,估计也没人问。要是有人问,你就这么说。”
季嘉良点点头,“那就多谢了。”
相当于这个院子是600块钱买的,也就是说廖处长要搭上六百块钱还有人情关系。
这要是没有人情关系,这房子还真是不好买。
到了地方,就跟着人在小胡同里绕圈子,进了门,是个五福照壁。
再往里走,就看到一个狭小的院子。只有一边是厢房。
“这是个小四合院拆开的。后面是正房,打了一堵墙,分出去成了一户人家。”
“这两边带着厢房,又从中间砌了墙。左右两厢各是一户人家。这房子还算好,几面都是路口,各自能单独开门。有的一个院子住十几户二十多户人家,那才是遭罪呢。”那人解释了一句。
“嗯!”季嘉良点点头,“这是个三进院子吧。我们现在分出来的正房和厢房是二进院。”
那人看了一眼,“你这眼睛毒啊,可不是。”
季嘉良笑了一下,“这就挺好的。谢谢你了。”
周梦凝就打开包,拿了一兜子水果出来,有苹果,香蕉,橙子。
“谢谢您费心。”
那人赶紧摆手,“太贵重了,可不能要。”
季嘉良就接过来,要给他送到车上去。
两人便往外走,边说着什么。好像是打听这三进院子住户的情况。
周梦凝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