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周梦凝意识渐渐清醒。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是火车?
怎么会是火车呢?
周梦凝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车窗上,迷蒙了一怔,扭头看去,她愣住了,引入眼帘的场景极具有特色年代感。
火车上的人的穿着,打扮和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都让周梦凝想撞墙。
这些人大部分穿着蓝黑色衣服,零零散散的夹杂着军绿色。男生清一色小平头,女生要么留着齐耳的短发,要么就是两根粗粗的麻花辫自然的垂到胸前。
这些以前都只有在电视或老照片上看到,现在,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周梦凝震惊的说不出话,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我穿越了?
周梦凝不敢说话。
她闭上眼睛捂着胸口,平复的半天的情绪。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睁开眼朝着视线看过去。
这个人坐在自己旁边,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和这个时代大多数男生一样,也是留着小平头,小麦色的皮肤,眼睛一瞬不瞬您的盯着自己,眼神带着担心。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嗯。”
周梦凝害怕露馅,小声回复了一句就迅速将视线收了回来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脑子里突然涌出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是属于原主的记忆。
原身也叫周梦凝,今年刚刚满十五岁,家在北京,父亲周志业是办公室主任,母亲是护士,下面还有个小三岁的弟弟。
周志业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写文章很是厉害,被留在了政府单位,结婚后生了一女一子,一女就是原身,正巧赶上了运动。按照下乡的要求,一家只能留一个子女。
原身母亲对孩子很是宠爱,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也舍不得,想把子女安排到厂办单位,可是原身父亲及其讲原则,要求就是要求,要下乡就都下乡去,真真是一点都没有运作。
刚刚问话的那名男子叫季嘉良,和原身是一个胡同的,从小一起长大。
“你还好吧?”对面座位上的女生问道。
周梦凝不敢看季嘉良,生怕引来过多关注露馅。
“还好,谢谢。”说着笑着接过那女生手里的搪瓷缸子,搪瓷缸子有些旧,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外面的搪瓷被磕掉了一些,已经有些斑驳。
“你怎么不喝?”对面女生热情的问:“还是很烫吗?”
不是!关键是用别人的东西不太好,也不卫生。
可是这话不能说,她只好笑着说:“不是,用你的杯子多不好意思。”
她看了一下背包,找出原身的杯子,这样还能接受一些。
“没事!”对面女生一脸正色,“M主席教导我们,革命同志,不分你我,也不应该有资产阶级!”
“咳咳咳......”周梦凝刚喝了一口水就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到了。
周梦凝缩了缩脖子,自己这样的还是老实缩着吧。
咕咚咕咚快速喝完,“谢谢你,我好多了,再歇歇就行。”然后把杯子一放就闭上眼睛装死。
她想到这个时代的特色,恨不得自己是哑巴,可能哑巴都比自己要好过些。
现在的一切都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这不是我的时代,我该怎么办,不敢将迷茫和心里的恐惧表现出来,周梦凝捂住胸口,眼泪就要掉下来。
一只手悄悄的伸进两人夹缝中,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大腿。
周梦凝眯着眼睛朝那边一看,季嘉良扭过头来安抚的笑笑,眼神柔柔的。
车厢里慢慢暗了下来,天也慢慢的黑了下来,渐渐地,没有人说话,车厢变得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火车运行时发出的哐当哐当的声音和汽笛声。
车厢只有两盏昏暗的灯光,暗到邻座两人都看不清彼此了。
这时,季嘉良才慢慢握住周梦凝的手,在她手心里写字。
“我在。”
“别怕,有我在,到哪儿都不会叫你吃苦。”
周梦凝穿越之后一直处于恐惧和不安之中,季嘉良短短的两句话让她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运气,居然穿越到这个时代,如果不能再回去的话至少还有他......
既来之,则安之。
周梦凝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趴在季嘉良身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