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埃尔迪夫拥有的财富可买下整个国家,但他本人对金钱却毫无自觉,若生来就作为公爵的继承人长大,确实无法向他解释什么是平民生活。
「您来了,晏先生。」
身着英式管家制服的梅西利尔出来迎接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十分亲切,「公爵阁下在玄关等您,请把行李给我。」
「不用了,我自己拿。」晏子殊婉拒,他提着一个小牛皮旅行袋,衣服不多,因为他不会待很久。
「那请这边走。」梅西利尔温和地一笑,为他带路。
雨恰好停了,清风吹拂,整座庭园飘逸而灵秀,晌午的阳光透过云层,在远处的山坡上,打上钻石般的耀眼光芒。宅邸前,气势非凡的喷泉池中央,鬼斧神工的痊愈女神——米涅尔瓦神像吸引了晏子殊的目光。
这里是卡埃尔迪夫度假的地方吗?他在德国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晏子殊很想问,又知道自己不能问,和卡埃尔迪夫和平相处下去的唯一方法,就是公事和私事,不能混为一谈。
若掺杂过多的个人感情,就会举步维艰,失去理智。在古巴时,他为卡埃尔迪夫动摇了,一听到「北欧蔷薇」的名字,就乱了方寸,无法冷静思考。如果他考虑得更深入,更警觉一些,昆恩就不会死。
晏子殊很自责,他让昆恩付上了生命的代价。而且还无法对上级说明,枉费少将一直的信任。
他一定会抓住谋杀昆恩的凶手,不管多危险,他都愿意。
因个人感情而迷茫,不是卡埃尔迪夫的错,是他的错,晏子殊深陷懊悔之中无法自拔。
——「要是我说,他比我的性命更重要,你放心了吗?」
在澳洲时,西蒙曾经问他,「你呢?你会伤害公爵吗?」,他一时冲动说了这句话,现在想来,是肺腑之言也不一定,也许,他比他自己想像的,更在乎卡埃尔迪夫。
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才走到玄关,卡埃尔迪夫早就等候在门口。知道公爵想尽快和晏子殊独处,梅西利尔接过晏子殊的旅行袋,微笑鞠躬后,退下了。
卡埃尔迪夫领着晏子殊穿过玄关,走进大厅。
宽阔奢华的大厅可容纳五百人聚会,大理石地面光滑如镜,倒映出天花板上的烛台吊灯,以及墙壁四周的昂贵名画。
再穿过大厅,才是布置极尽华美的会客厅。嵌木地板上铺着浅绿色,花纹精细的苏格兰地毯,家具是乔治一世胡桃木牧羊人钩状扶手椅、镶花柱脚桌、茶几上放着纯银烛台和蔷薇花,白色大理石壁炉上方,是超过一百英寸的壁挂液晶电视。
「这里也是你的家。」卡埃尔迪夫轻柔亲吻晏子殊的嘴唇,「一切随意就行。」
晏子殊没有回答,任由卡埃尔迪夫温柔地拥抱着他,额头抵在卡埃尔迪夫结实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
「累了吗?」卡埃尔迪夫低声问,柔情似水。
晏子殊轻轻摇头,「……兰斯,什么都别问,就让我这样待一会儿,好吗?」
卡埃尔迪夫抱紧他,晏子殊的全身上下,都浸着雨丝的气息。
「子殊,我爱你……」
沉淀在耳畔的吐息,渗入了灵魂,让晏子殊的心荡起涟漪,「你每次都这样说,不知道情话说太多,听上去,像假的一样吗?」
「可是,我真的爱你。」卡埃尔迪夫的手指轻抚那细腻如丝的黑发,「一辈子。」
真的能够一辈子这么久远吗?晏子殊不相信。但是,心里又有一种奇异的,平静下来的感觉,卡埃尔迪夫身上淡雅的香气,让他闭上了眼睛。
好像是……阳光的味道。
在桃花心木长沙发上,晏子殊枕着卡埃尔迪夫的腿,进入了梦乡。
梅西利尔端着红茶和点心走进来,看见公爵警告的眼神即刻停住脚步,招呼身后的佣人一起,静悄悄地退出去了。
偌大的会客厅内,卡埃尔迪夫凝视着晏子殊的睡颜,满心的不舍。还说自己不累,眼底都泛着青色,要不是无法支撑下去,晏子殊怎么会来他的庄园?
「……都叫你别这么拼命了啊。」极轻的呢喃,卡埃尔迪夫依依不舍地抚过晏子殊秀俊的脸庞,「好好……睡一觉吧。」
卡埃尔迪夫抬头望向绿油油的庭院,如此宁静的午后,为何却没有幸福的感觉?
想到晏子殊因为里乔·唐·帕西诺而陷入了危险,卡埃尔迪夫冰紫色的眼眸,闪烁着不寒而栗的光芒。
匡匡!匡匡!
庄园北侧,有一个休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