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时分,云开雾散,大风渐静。
一轮皎洁的新月挂在上空,如点燃的一盏明灯般将那苍蓝的夜空照的无比深邃,宛若看不见的底的大海。
云堂山白眉上扬,气息凌乱,通体染血,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喘气。
此时和元秀峰和杨万儒交手的是赶来的云昭阳。
由于之前云堂山带伤以一敌二颇久,逐步落了下风。
胸膛多次被拳掌拍打,那里的肌体都被砸的变形。
该是年岁已高的缘故,世间再强的武道者若不能永生,那永远都不是时间的对手。
云堂山也服老的承认,确实远远比不得年轻气盛的那个自己了。
他咳出几口血起身,有龟裂痕迹的腹脏里一直在出血,轻轻动弹下都有刺痛的神经在作祟。
“呵呵,看来是我的阳寿到头了。”
云堂山心领神会般的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笑了笑。
这一笑,笑的豪迈,笑的霸气,笑的如五六十年前那个刚入江湖对江湖的未来充满希冀的有志青年。
他看了眼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昭阳,又瞄了眼元秀峰和杨万儒逐渐攀升的状态。
这一刻,云堂山勘破红尘般的释怀,做足了准备,想要支开昭阳说道:“昭阳快去帮你爹他们,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祖爷你都受伤了还是歇息吧,我没事,我能扛得住!”云昭阳持着长枪破空连刺都不见破敌的机会,他用枪很是麻利,可谓是得心应手。
但想要在这个阶段和元秀峰和杨万儒两个年长的老怪物真
枪真刀的拼个你死我活未免显得有些天方夜谭了。
主要身为杀手多年的元秀峰秉承着要赶尽杀绝的想法,根本就不会给人侥幸的机会。
“这里有我,快去帮你爹,他们很危险。”云堂山肃然的开口。
语气里的那一抹威严仍然让人难生忤逆之心。
仿佛是那从天而降神罚,谁听了本能都是一昧的服从,他还提起昭阳的衣领往云鼎天的位置扔。
“祖爷,你……”云昭阳瞥了一眼打的火热的那边。
“快去,这俩人想要杀我还不够格。”云堂山魄力满满的说道。
“好。”云昭阳迟疑了一会儿后离开,见祖爷笑意和蔼的样子误以为他没有受伤。
殊不知,云堂山这是想为后代铺出一条安平的大道,这是有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想法。
“呼。”云堂山的神情竟在胸膛疼痛之下悠然自得,见孙子辈的昭阳离开后彻底的放开自我,了却心头的重担,轻扬的嘴角上噙着少见的轻松之意。
“云堂山,就凭你这副不堪入目的破败之躯也能拦得住我们吗?”杨万儒虐浪笑傲的立在原地。
老实讲,全场从头到尾最没资格冷嘲热讽的就是他杨万儒。
牙齿都被打瘸了,我要是他,我都嫌丢人现眼,巴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拦不拦得住难道不是我说了算吗?”
云堂山笑容满面,酝酿着澎湃的真气。
腹部丹田的位置隐隐涌动出难以言喻的毁灭力。
那是一生积累的武道气体,也许就是为了今日“
爆发”做准备。
他当着元秀峰的面将拐杖扔在一边儿,肆无忌惮的朝着二人的方向走去。
“这……”元秀峰凝眉,不由察觉到异样,“小心有诈。”
杨万儒毫无戒心,摆弄着手里的烟杆,揶揄道:“秀峰兄多虑了,一个将死之人谈何有诈?”
言罢,下一刻,云堂山破绽百出的冲到了杨万儒的跟前,那如锁链般的手腕直接锁死了杨万儒的脖子,左手则如麻花般死死的撼住了元秀峰的手腕。
“啊?!”
杨万儒定眸之后猛地挣扎,像是被抓捕到的猎物似的疯狂摇动。
这一刻,不仅是他,元秀峰的脸色亦勃然大变,开口叫喊道:“你这个疯子要做什么?!”
“嘿嘿,我是活够了,一块儿上路吧。”云堂山含有血迹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得逞的笑容。
“啊!”
杨万儒瞳孔骤然收缩,看到近前的云堂山嘴脸上的笑就像是死神在对他招手一样。
慌乱之下,杨万儒一烟杆砸在云堂山的头盖骨上,试图将其击退。
元秀峰更是暗叫不好,立刻出剑劈砍向了云堂山的手腕。
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