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永清殿内外,静的格外安谧和祥,殿外偶尔会传出一两声狗吠,那是夜间巡逻的人动身了。
然后就是棋童对弈时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哒哒声。
谢静有意培养这群棋童,所以让他们在这里磨练棋艺。
主要老早之前谢家起家就是靠一手棋打入京城占据名声的。
没有棋之缘,谢静也见不得北楚王,也成不了王妃。
这种培养后代的举动也算是吃水不忘挖井人了。
“唉,我不想让先父的基业毁在我的眼下,楚安城内无极宫和天军府,两个外界闻之存有敬畏之心的门阀若是要针对楚安城,那就很危险啊。”楚寒羽苦心积虑,真想点一根烟消磨些内心的怅然。
“先王在的时候就让你读书多用功,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你接王室传承这一脉火炬吗。”谢静说道。
楚寒羽抬眸看了眼母亲那含有关切的眼神,摇头暗叹道:“可这一国之君的位置还不是传给了别人,要是传给我,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俩,人家都强调说出师有名,无名之师只会被人加以利用。”
“若是说为楚安城铺路的话,那帝位传给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铺路的人有没有本事,没本事,那只会将路铺的坑坑洼洼,迟早会有路尽的那天,有本事,那谁铺不是铺呢?”
谢静轻言细语的开口,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娘说得对,可我眼下该如何是好!“
楚寒羽力所能及,很是苦恼,他挠了头埋
在胳膊里,道:“无极宫与天军府虎视眈眈,云府的处境也很危险,若不动身,楚安王宫迟早会出现萧墙之祸,若动身,也该怎样动身?”
“孩儿莫着急呀,你越是急躁就越没有办法,娘问你,今天晚上云府何时动身?”谢静红唇晶莹,气质绝伦,悠悠一笑,仿佛已有对策。
“云府是亥时动身,这是我的意思,白昼时让其走会被人盯上,夜晚赶路,我再拟道旨,让整个楚安城宵禁,不论大小官员通通不准出城,并在方圆十几里地内切断外界与楚安城内的联络,以此来保住云府能安然抵达西洲。”
楚寒羽担心的主要是外界有信使出入楚安城来通报云府所在的位置。
“王儿听娘一句劝,此时就拟道旨加封云鼎天为国公,然后今晚不必宵禁,就让云府去开路。”
“母后,您的意思是……”楚寒羽一脸不可思议,隐约猜到了什么。
“那无极宫若有眼里界,自可保云府安然无事,如果没有眼里界,欲加害云府,届时待云府被灭,次日就以无极宫谋杀国之大臣的缘由派天军府去剿灭无极宫。”谢静嘴角的弧度如月牙般完美。
“狗咬狗?!”楚寒羽恍然。
“没错,那会自然就是师出有名,为了以防有变故发生,你需要立刻派禁军从四个方向在十几里开外的地儿包围无极宫,让他们逃无所逃!”谢静轻轻的一锤敲击在桌面上,暗示一锤定音。
“母后,此法好是好,可
是有一个弊端,除掉无极宫,岂不是会助长天军府的气焰吗?到时又怎样解决他们?”
楚寒羽的脑袋很灵光,自小就饱读经书,一点就通。
可惜和经历了后宫之争的谢静来比还差很多经验。
“笨蛋,这还不容易吗?天军府存在了上百年,早些年本就是先王一脉在管,不能除掉天军府,难道就不能让他们“焕然一新”吗。”谢静宠溺般的伸出食指点在楚寒羽的额头上。
“啊!还有这招?!不愧是母后您啊,母后一言令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多谢母后赐教!”
楚寒羽拱手又躬身,嘴角噙着一抹惊喜的笑。
心里的阴霾随之一扫而尽,果然,有了解决心头大患的法子就是能让他身体上背负的压力顿时少数倍。
“王儿已十八,日后还得多多学习,该用的手段一点都不能剩,剩了就容易被人残害。”谢静抚摸了下楚寒羽的背,雅致的玉颜上丝毫不显老态,如秋波般的眼眸里洋溢着淡淡的温馨。
“得嘞,尊母后之令!”楚寒羽起身走出永清殿颇有气势的呼喊道:“来人!拟旨,加封云鼎天为国公……”
入夜的黑,渐渐遍布天空。
无数的星辰好不容易争破了夜幕探出来,却被大片的乌云所遮挡住了。
城外时不时会发出大风的呼啸声,这一夜的降临注定不会平凡。
林毅从芙蓉园出来之后来到了接近城外的云府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