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若也不是全然不信陆清远的话。
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友谊自然坚不可摧,陆清远早就已经被她划进家人的圈子,当成了自己的哥哥。
现在她的哥哥叫她小心时知夏,她自然也要留个心眼儿。
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知根知底。
时间渐渐走向凌晨,不少小伙伴撑不住了,先回了房间。
陆陆续续人也散的差不多了。
宁梨沐浴完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思绪不自觉飘向了谢熠。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谢家情况如何了。
她看着信息记录里唯一的一条信息,犹豫着发了条短信过去。
【江市下了大雪,很好看。】
她没有指望对面能回信息,说不定这个手机号都已经注销了。
事实上,如她预料的一样,谢熠在回京市的第二天,就把所有和江市有关的一切清理干净了。
包括这个号码。
谢家主宅。
正厅里乌泱泱坐了一大片人,似乎在开什么会议。
唯有几个中年男人坐在中间,他们俨然是这场会的主角。
坐在最中间的男人眉宇间透着一股精明,含笑望着在场的谢家人,不说一句话。
他身旁坐着位稍年轻些的男人,模样有几分相似,表情不耐,一开口即让人不适。
“那个残废怎么还不来。”
“游安!”
谢长临不悦地瞪了眼二弟谢游安,语气似是责怪,却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
谢游安哪里看不出他大哥的假模假样,意思意思住了嘴,没过多久便又吵吵嚷嚷了起来。
“大哥,那残废跟我们摆架子是吧?”
“好了,二哥少说几句。”
坐在谢长临右手边的男人捻着佛珠,终于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双干净明亮的双眸。
谢徽之面容白净,他是谢老几个儿子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即便已经年过四十,模样却看上去和三十岁的年轻男人没有两样。
“三哥腿脚不便,来得慢些也很正常,我们能体谅就多体谅。”
他的声音温润儒雅,非常适合读睡前绘本。
事实上,他最近就迷上了给女儿读童话故事。
女儿特别喜欢长发公主,闹着要他建一座高塔,她要当里面的长发公主,等待王子来拯救。
他是女儿奴,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了,已经着手开始物色地皮了。
谢游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都两个小时了,就算是爬也爬到了吧?”
这人说话向来难听,在场的人都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作没听见。
谢徽之深深拧眉,“二哥,都是一家人,你就积点口德吧。”
“积德?”
谢游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捧腹大笑,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惹来底下人窃窃私语。
谢家的四个儿子,老大稳重识大局,老三精于生意场上算计,老四全身心投入慈善事业,唯有这位老二,从年轻到人到中年了,依然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仿佛基因突变了一样。
谢游安笑够了,狭长的双眸里满是阴鸷。
“你们一个个做的那些破事儿才要积德吧?”
“我就算下地狱顶多也是去油锅里滚几圈,你俩怕是要坐穿十八层。”
这话便说的实在太过分了。
谢家旁支的长辈敲了敲拐杖,沉声道:“小安,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学不会说话!”
“什么叫不会说话?”
“我普通话不标准吗?”
“要我给你来一段儿绕口令吗?”
谢游安清了清嗓子,张嘴就来了一段儿,给那位长辈气的不轻。
闹剧一般,在一阵轮子碾压过地面的声音中结束。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门口。
最先看到的便是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的男人,而后视线微微上移,谢熠年轻的面孔展露。
“三哥,你来了。”
谢徽之最先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口,伸手想要从谢熠手上接过轮椅。
然而谢熠却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他只好退了回来,目光温和的望着他们父子俩。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鄙夷和快意,只有谢徽之不一样,眼眸里除了担心,便什么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