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宁梨发了短信给时知夏,告知自己带人去看病的事。
旅店房间里,时知夏沉下脸,药盒被她用力攥到变形。
一行人在诊所关门前赶到,大夫量了下体温确认发烧,挥挥手让小护士带去里间挂水。
黎婶难得来一趟县里,带着小萝卜头去商场置办点衣服。
诊所里病人不多,老旧的电视机放着连续剧,声音时大时小,但好像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没人反应。
宁梨陪着谢熠挂水,顺便看看自己的画在陆清远那卖的如何了。
“要挂一宿的水,待会儿等婶子回来,你直接跟她回去。”
谢熠低声说道。
她头也不抬,说:“这里没法扫码付钱,你带现金了?”
谢熠一愣。
淦,大意了。
宁梨小狐狸一般骄傲扬起下颌,从兜里掏出一把现金。
“机智如我,来之前早早就做好准备了。”
菱县很小,大夫在这儿开了几十年诊所了,收惯了现金。
“晚上冷,明天你还得去剧组,跟婶子回去,听话。”
“凑合一晚上没事的,至于剧组刚才又发了一条通知,因为雾散不掉所以明天还是停工。”宁梨晃了晃手机,轻快道。
谢熠无奈,耐心哄道:“那也得回去,我担心你也生病。”
宁梨一哂:“终于承认你担心我啦!”
“这是重点?”
谢熠没有感到半点儿不好意思,他现在只想把这女人打包丢回黎婶家。
“好啦,你别逞强了,守夜的护士在外面,你一喊大伙都醒了,我留下来也好照顾你。”
宁梨收起笑,认真道:“你得赶紧好起来,不然怎么保护我,对不对?”
话已至此,谢熠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黎婶一听说宁梨要留下来照顾他,连忙去问护士要了条毯子,夜晚温度低,别一人没好,另一个人也跟着病了。
约定明天早上来接他们,便先行离开。
月亮逐渐西沉,诊所里一片安宁。
宁梨一个激灵睁开眼,下意识去看吊瓶,还剩三分之一,松了口气。
低下头发现毯子几乎裹在了她身上,而旁边这个男人闭着眼正襟危坐,腰板直直的,仿佛不是来挂水,是来开会的。
她简直要气笑了,嘴上一口一个夜里冷,结果毯子全都给盖她身上了!
这个嘴硬的男人!
天塌下来都有他的嘴顶着!
一通腹诽,吊瓶也空了,她起身蹑手蹑脚去了外间喊小护士。
身后,谢熠睁开眼,看着自己几乎被裹成粽子,无奈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宁梨顶着对熊猫眼,打着哈欠跟谢熠走出诊所。
大夫正在外头打太极,见他们出来,笑眯眯送上祝福。
“小伙子幸福的嘞,你家媳妇儿陪了一整宿,要好好珍惜她哈!”
谢熠微微颔首。
宁梨熬了一个通宵脑子一团浆糊,只想快快找张床睡觉,哪里还顾得上大夫说了啥。
晒了会儿太阳,三轮车嘟嘟声渐近。
黎婶和大夫打了声招呼,便让他们上车。
“怎么样,身体好了吗?”
“好了,麻烦婶子了。”
“嗐,说啥麻不麻烦,我这一天天除了养猪就是锄地,能帮上忙我也很开心!”
黎婶笑容爽朗,带着他们回到村里。
下午,宁梨补完觉神清气爽,带上画具来到村子里唯一一条河边。
村民洗菜洗衣服均靠着这条河。
“你今天来这儿画画?”
这道好听但带着奇怪口音的声音一下就听出是谁了。
她轻轻应了声,专注自己的画,没有回头。
被无视的小林也不生气,走到她身边,静静看着她画。
天色渐暗,宁梨也画的差不多了,旁边当了一下午木桩子的人突然鲜活了起来,主动帮她整理。
“之前陪你的那个男人呢?”
小林一点也不见外,张口就问。
宁梨说:“他生病了,我让他在家休息。”
说起这个,谢熠听到不让跟着去的时候,脸拉得老长了,她哄了好久才勉强把人哄回房间休息。
小林了然,见她收拾完东西就走,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