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抓住她的肩膀，他将她往后一扯，少女无神的表情便落入了他的目光之中。

昔日里甜美可爱的少女此刻却像是丢了魂魄，金色的瞳孔中暗淡无光，眼角微微下垂，不喜不悲的表情令卡莱尔心中一痛。

她的嘴唇虽然依旧娇嫩鲜红，但已然丧失了它原本应有的活力，变得略显干燥，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现在的她就像是只可怜的玩偶，没有自我意识。

拉住她的手，卡莱尔高举权杖，嘴里再一次念起晦涩难懂的古怪咒语。

这里是莉娅的梦境，同时也是她体内其中一只秽物的所在地。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将少女带离，而不是在梦境中和秽物战斗。

秽物几乎不可战胜，他不行，哈里森也不行，估计只有那种活了无数年、掌握各种神秘力量的古老圆桌骑士，才有和它们一战的资格。

伴随着咒语的念出，权杖又一次绽放出金色的光芒，而与此同时，月亮流下的月光长河之中，缓慢地飘出一艘银白色的船只。

和它一同出现的，还有怪诞的歌谣。

那是能触及心灵深处的歌谣，虽然听不懂歌词，但卡莱尔竟还是萌生出在此为家的想法。

轻快的节奏让他回想起过往儿时的记忆，温馨的家庭和严苛的训练，为了责任而毅然决然踏上的圆桌骑士之旅，一场场荒诞的事件，一颗颗离奇的人心，短短十几年间，他就仿佛过完了他人一辈子的经历。

跨过人生，脱离肉体的束缚，他看到的，是灵魂的永生。

放开手中的少女，他应该任由她去追求超越世俗的永生，去获得无数人一生都在追求的奢望。

但是，他拒绝。

第97章 94.骑士存在的意义

灵魂的永生在他眼里不过是愚者的自我安慰，人只有在现世之中，才能算活着。

金剑权杖的光芒因为船只的出现而显得衰弱不少，无数扭曲的灵魂在月光长河中浮现，它们大多表情狰狞，下半身呈现出火焰的形状，像是某些邪教典籍中记载的恐怖幽魂。

只是粗略地一瞥，卡莱尔好像就看见了罗曼和恩伯特的灵魂。

或者说，人类死后狰狞的面孔相差无几，每一只灵魂的长相，都和罗曼恩伯特他们差不多。

白色船只朝着卡莱尔缓缓驶来，漂浮于长河之上的灵魂被木桨打捞而起，随后于船中像液体般融合在一起，逐渐形成一只扭曲而惊悚的透明色怪物。

渐渐地，月光为其镀上一层微弱的银白，它没有脸也没有实质的躯体，仿佛是一团不断晃动的水银，随着风而改变自身的样貌。

只是看一眼，卡莱尔的脑海中就诞生出难以言喻的矛盾之感，灵魂与肉体的奥秘被强制塞进他的大脑，大量无法理解的知识迫使他一阵头晕眼花，连手中的金剑权杖都差点拿不稳。

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不是圆桌骑士，那只怕是瞬间就会化作月光长河中的一缕孤魂。

他强迫自己撇开视线，那些神秘荒诞的知识便立马从脑海中消失，大脑也得以获得暂时的清醒。

金剑权杖的光芒此刻正如蜡烛般熹微，他只是凝眸一想，便知晓了船只上怪物的来历。

在《迦耶曼圣歌》中记载的获得永生的办法是献祭自身的肉体，而肉体是连接灵魂与现实之物，古神迦耶曼本是无形之神，它想要降临世间，自然是需要一具能够承载它力量的肉体。

也就是说，船只上这只由无数灵魂凝聚起来的古怪生物，有很大可能就是古神迦耶曼。

最次的，也是它的力量投影。

“迦耶曼？”他死死握着权杖低吼出声。

哪怕不去看它，莫名的压力也笼罩在他的周身，触碰莉娅身体的手掌心有被火焰灼烧的痛感，浑身肌肉都诡异地变得无力，他的肉体仿佛在让他放弃莉娅。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古神迦耶曼搞得鬼。

挪动起没有知觉的双唇，他再度念起晦涩的咒语。

这一次，金剑权杖猛烈抖动，不知来自何处的力量附于他的肉体，使得他能与船只上的怪物对视。

和古神对视永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它只是古神的一抹力量投影。

“哼，滚！”他咬牙嘶吼着，握住权杖的手臂冒出诸多青筋，汗水也从他的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流下。

金剑权杖的光芒变得再一次耀眼，船只上的怪物似乎知晓他在做什么，船桨微微晃动，沿着月光长河便向他袭来。

越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