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直划向红衣人的脖颈处。

红衣人反应极快，猛地往后仰去，一脚踢在袭夜胸口，力道不大，足够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袭夜看着红衣人，他见过这人脸上的面具，镂空雕刻着蝴蝶停在牡丹花上，是幻音居的人。

刀上的寒气又重了几分。

“慢！”见袭夜还想动手，红衣人连忙喝住了袭夜，示意袭夜注意周围的冰块，原本已经化成水的冰块开始重新冻结，结成尖刺的形状，越来越多，逐渐逼近两人。

“跟我走。”红衣人向袭夜招了招手，然后向冰室的小道跑去，那里之前是没有路的，袭夜来不及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你是谁？”袭夜手里的刀一点也没有放松，他不认识这个人，自然会时刻提防。

“如果你不死在这幻境之中，你就会知道。”

“幻境？”

袭夜跟着红衣人跑着，正说着，红衣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对袭夜说道：“这是你的幻境，难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的幻境……”袭夜喃喃自语，努力回想着，他记得自己是循着那股压迫感往侠客山庄里走的，一般人在感到那股压迫感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改变自己行走的方向，袭夜知道这是由某种阵法造成的错觉，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奇怪的是，袭夜越是往里走，压迫感就越严重。

尤其是体内的寒毒开始蠢蠢欲动，直到走到一个地方，袭夜还没来得及注意四周，体内的寒毒突然变得强大起来，完全打破了火玉和火术的双重压制，接踵而来的是噬骨的痛楚，让袭夜一点点失去意识。

醒来的时候，便是在这冰室了。

“是四兽阵？”袭夜恍然大悟，果然他还是太大意了，侠客山庄危机四伏，他应该更加小心的。“不过，你怎么进入到我的幻境的？”

红衣女子没有看他，说道：“我自有我的办法。”

语气里带着疏离的意味。

袭夜笑了笑，手里的刀架上红衣女子的脖子上，说道：“这里既然是我的幻境，我就有办法出去，也有办法让你死在这里。”

“你这人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的么？”红衣女子瞥了一眼袭夜的刀，很普通的一把朴刀，不怎么适合这个人啊。

袭夜耸了耸肩，说道：“那也得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美女啊，你戴着面具，我怎么知道？”

“这面具不好看么？”

刀刃又逼近了几分。

“为什么跟着我？”袭夜厉声问道，“我同幻音居可没什么交情。”

红衣女子嗤笑一声，说道：“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我劝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出去，我可是想走就走的，你困不住我的。反倒是你，困在这幻境里面，困久了，可就永远出不去了。”红衣女子说着，移开了袭夜的刀，“而且你的刀对我没有威胁力。”

袭夜收了刀，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这么熟悉。

为什么感觉相识已久。

面具下的人温柔一笑，眼眸子里是让人猜不透的神色，“这四兽阵是利用人心里的阴暗恐惧来让人困死在阵中，杀人于无形……”突然抬起头，直看着袭夜，说道：“我现在在这里，你不信任我，但是，恐惧感不是那么深了是吗？”

袭夜愣住。

不得不承认，红衣女子说的是对的。

如果说相信命运这种东西的话，那命运之神一定是在玩弄袭夜的，孤独的战士必定要独自前行，途中无论遇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他都必须选择抛弃，然后一个人踏上这条路，路上，布满荆棘。

“说说你之前以为我是谁？在那堵冰墙之外的那个人，你以为是谁？”红衣女子见袭夜走神，继续问道。

“没有谁。”袭夜想也不想就说道。他的警惕心即使是在梦里也是很强的。“你说你自己可以离开这幻境？”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不过，我想你带我出去。”

“好。”

没有半点犹豫。

这倒是出乎红衣女子的意料。

袭夜既然知道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阵法，那这阵法便对他没有什么威胁了，不管红衣女子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袭夜基本上可以确信她没有恶意，而且似乎是为了救他才陷入这幻境之中，再加上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觉，袭夜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袭夜总能迅速作出正确的选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