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遣使团,已在童贯的主导下按部就班地尽快成型。
而看到蔡集再次自李寻香手中吃瘪后,高丘也进一步坚定了与其同踏一条船的决心。
召沈易透入京的军令既已成功签出并伪造了日期,前者自也在李寻香安排下公然入京并进入使团护军之中任职。
以沈易透的身份,再加高丘的出力,在童贯不曾反对的情况下,自是谋得了护军副统领的将职。
尽管童贯并不明白,李寻香为何要让一名不见经传的沈易透出任护军副统领之职,但出于对前者的信任,自不会有任何反对。
至于蔡集,却以为,高丘这般极力举荐,是为了暗中扯童贯后腿,自也不曾再使绊子。
毕竟,李寻香与童贯可算是高丘的大仇人,怎都不可能真替两者出力;至于沈易透,虽是名将沈青之后,却从不像其父兄一般真正经历过沙场、此前更是泯然众人、就如同那些寻常的浪荡官宦子弟一般。
所以,蔡集已是认定,这沈易透乃是高丘刻意放进去的拖后腿之人。
至于沈易透为何会如此轻易的遵从这等安排,那也很好理解。
堂堂太尉军命,他一落魄的将门子弟,还敢不遵?
虽说皇帝已算是替沈家平了反、也召了沈青之女沈冰凝为昭容,可谁都看得出来,那只是表象。
皇帝心中的忌讳,可依然极深。
这一点,从岭南沈府的窘境以及沈冰凝的不受待见,便可一窥而尽。
堂堂沈府,地处蛮荒不说,甚至连那蛮荒之地的府县老爷们都敢偶尔欺凌下他们;贵为昭容的沈冰凝,在皇宫之中,待遇竟不及区区夫人。
别说蔡集,只要是个明眼人,哪还不知其中道道。
想来,这也是沈易透会轻易遵从的另一原因——虽说他是个寻常的将二代,可谁又不希望能抓住机会搏一搏,让沈家重有机会崛起?
许是能借此机会讨好了高丘、又或出使之中立些微薄功绩呢?
另一在李寻香谋划下进入护军之人,还有燕青。
有李寻香的谋划,再得李师师之助,燕青早一步便入了使团护军,并从极不起眼的小职,被童贯施策提到了将虞候。
虽说,但凡童贯所欲,蔡集便当反对,可燕青既是李师师的暗中推荐、何况最终还是个小小将虞候,蔡集也终不曾跳出来反对。
童贯与李寻香,才是蔡集的大敌,这种时候,他可不想因这点小事而又去恶了李师师。
虽说,这当是摆明了童贯想借机进一步拉近与李师师间的关系。
照蔡集想来,只怕童贯那厮还巴不得他能跳出来反对。
毕竟,有李寻香在,他童贯与李师师间的关系还怕不会越发亲近?
可李师师虽是皇帝最宠爱的女人,毕竟难以干涉朝堂,再亲近,也是助力有限。
倒是他蔡集若真惹怒了李师师,那这女人用枕边风在皇帝面前吹点他的不是,反会当真有得他蔡集好受。
故而,这些安排,蔡集都是一声不吭。
当然,不反对,并不代表他蔡集就当真不耍任何诡计。
通过高丘,蔡集也在护军之中安插了自己的人手,甚至那名护军统领,实便是暗中投效他的武将。
可笑童贯那厮不但浑然不知,还在皇帝面前一个劲地夸赞,有这等将才统率护军,定能保得北上使团一路坦途并最终凯旋回朝。
至于辉宗,虽然从李寻香那里知道,李师师竟破天荒地提出了那等要求,却并不在意,甚至还是有些欣喜的。
毕竟,这是小事,不算涉及朝堂,辉宗很乐意满足些李师师的小要求以做长久以来的亏欠补充。
更何况,虽说他表面上尚不算在意李师师有燕青这样的唯一朋友、甚至可算知己,但后者毕竟也是个男人而非李寻香这样的太监。
能让一个男人远离李师师,自然是好的。
甚至,辉宗还希望,打这以后,那燕青最好一直便留于军中,再不要像往日那般因常混青楼而老显李师师身侧。
使团之事,实已部署得差不多,可仍令童贯闹心的是,这些时日李寻香仅是偶然露面,大部分时间都去做了他的伴读。
虽说,照李寻香所言,做那伴读借此打好与两位帝姬之间的关系实在重要,可那毕竟来日方长,可使团之事,却是迫在了眉睫。
这混账,就不知孰急孰缓?
一想到,两日之后便是定下使团副职的最后之刻,童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