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孝不义不忠的帽子，他是万万不敢戴的。

“天地君亲师，君者，自在亲与师之上。所以，我大梁一朝的士大夫们，才会甘冒触怒陛下的风险，也要行那铮铮之举。为的便是，让陛下坐直行正，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名君，而非被如你这般小人为了自身的蝇头小利而诱导，犯下差池、留下污名。”

狠瞪李寻香一眼，蔡集再向辉宗躬身揖拜，只是这次，他的身躯弯出了明显的弧度，而非像先前那般只是微一躬身。

“陛下，臣方才这般所行，也许是有些失于急躁、有些冒了天颜，但陛下当知，臣那颗拳拳忠心。一切，皆是为了大梁、为了陛下。”

“的确，臣并不会在父母与恩师面前如此急躁如此重言，但换一种方向去想，臣之所以如此急迫如此重言，岂非是为了陛下不因小人而犯大错？臣这颗为大梁为陛下之心，天地可鉴。”

“切！好一个巧舌如簧、颜之厚矣。我李寻香自认脸皮之厚可赛城墙，可与太宰相比，实是小巫见大巫。真要如太宰这般说，我骂你菜鸡，实也是对太宰的拳拳忠心，天地可鉴。辱你为菜鸡，实是为了你日后不成那真的菜鸡啊。”

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李寻香又转头看向身旁赵缨络，贼笑道：“柔福帝姬，还请您评评理。既同朝为臣，皆是为了大梁为了陛下，那我跟太宰自是同一个道上的伙伴。如此，我骂伙伴为菜鸡，是否其实是怒其不争？以菜鸡的污名，促其奋发图强，再不当，我小香子的菜鸡伙伴？”

“以菜鸡的污名，促其奋发图强，再不当，菜鸡伙伴。有道理，真的很有理。咦，这么说太宰该当感谢于你才对，就如我父皇平日受那些家伙一顿唾沫横飞却还得夸他们敢于直言一样。”

赵缨络拍手娇笑，全不理前头一张老脸早已扭得不似人型的蔡集。

上头辉宗皇帝亦是又好气又好笑。

此刻，蔡集这般受辱，实也是皇帝所乐于见到的，只不过，自家女儿竟是将他也扯了进去，说出那等话来以做佐证，委实有些丢了他天子脸面。

可谁让她，是最受宠的小柔福呢？